庭,认祖归宗不成?”
高向玄理气得胡子乱翘,怒目相向:“内大臣休要血口喷人!我虽然有汉人血脉,可当初乃是居住于辽东,现在是高句丽之领地,难不成内大臣是让我前去高句丽不成?吾家自从祖上渡海来到倭国已然三百年,在此繁衍生息,何曾有过异心?若是按照内大臣之说法,倭国几十万‘渡来人’,岂非皆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这话万万说不得!”
倭国的统治阶级当中,“渡来人”虽然不曾成为贵族,但是有文化、有技术、有能力,乃是中坚力量。一旦苏我入鹿这番话传扬出去,你让那些“渡来人”的后代怎么想?
转瞬之间便会政局跌宕……
皇极天皇秀美微蹙,清声道:“内大臣还请慎言。”
苏我入鹿也自知言语有些过分,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皇极天皇凤目看向一直沉默的阿倍内麻吕,无奈道:“左大臣不知有何看法?”
面前三人,便是朝廷的中坚,却分属各自的势力,平素明争暗斗,互不相让。
内大臣苏我入鹿支持古人大兄皇子,右大臣高向玄理与南渊请安等人交厚,一贯是葛城皇子的坚定支持者,而看似垂垂老矣的左大臣阿倍内麻吕,则是自己最忠实的班底……
小小一个倭国,庙堂之上却各怀机心,导致政局一盘散沙,若是有朝一日大唐当真渡海来攻,大家各自为政各有谋算,岂不是亡国灭种近在眼前?
阿倍内麻吕似乎老眼昏花,颤颤巍巍道:“陛下明鉴,唐人强悍,其水师更是凶猛,东海上海盗之鲜血染红了大海,在林邑国屠戮无数,依老臣愚见,还应避其锋锐才是上策。”
苏我入鹿怒道:“唐人已然欺负到了家门口,若是一味忍让,说不得明日唐人之水师便会兵临难波津,届时你还会不会说这等浑话?”
难波津便是大阪,乃是飞鸟京之门户,若由难波津登陆,当可长驱直入抵达飞鸟京。飞鸟京附近固然有多武峰和甘樫丘、飞鸟川等山丘拱卫,可是没有一座绝对的高山能够阻挡大唐之悍卒,一旦周围的山丘被突破,建在平原之上的飞鸟京便会如同一个妙龄少女被撕碎了衣服,予取予求……
阿倍内麻吕微微阖着眼帘,轻飘飘说道:“现在被唐人抓了把柄,若是能破财消灾,又何必兵戎相见呢。”
苏我入鹿摇头道:“怕是唐人不肯让步,数百万贯,国库拿不起。”
阿倍内麻吕不以为然:“没有谈过,内大臣又怎知谈不拢?”
苏我入鹿闭嘴不语。
他这人勇武无双,但是智慧谋略却比父亲苏我虾夷差得太远,这等口舌之争,更非是老奸巨猾的阿倍内麻吕对手……
高向玄理也不发言,看来不打算驳斥阿倍内麻吕的说法。
皇极天皇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派人前去先与唐人谈谈,却不知派何人前去为好?”
苏我入鹿道:“依微臣之见,葛城皇子身份尊贵,又足智多谋,实乃前往佐渡与唐人谈判之最佳人选。”
高向玄理大吃一惊,连忙道:“岂能如此?葛城皇子乃是天皇血脉,唐人蛮横,万一猝下杀手,那可如何是好!”
这苏我入鹿着实歹毒,若是葛城皇子前往佐渡,即便唐人不下杀手,估计也逃不过苏我氏死士的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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