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敲定此事,房俊告辞离去,还得去工部那边点卯呢。
唉,这个劳累命啊,咋穿越回,还是改不了呢
古时候衙门在卯时查点到班人员,叫点卯。
也就是说,你得在早晨七点之前上班,那叫点卯,若是过了时辰,总不能叫点辰点巳点午
房俊去军器监的时候,就已经卯时三刻,又跟温书桐拖拉这么长时间,瞅瞅日头,大概得九点多了,也就是辰时,很显然迟到了。不过好在这年头没有指纹打卡机,就算是迟到了,像是房俊这种二世祖,也没人敢管。
晃晃悠悠来到工部衙门,门子殷勤的上前问好施礼,房俊这才进了院内。
刚到门口,院内冷不丁钻出来个人,差点把房俊撞个跟头。
房俊怒道:“眼瞎啊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他现在身兼二职,又是侯爵,加之上辈子就当官,这官威不知不觉的便日盛日,这怒,倒确实有那么几分威严气势。
那人吓了跳,赶紧弯腰道歉,只是这腰弯下去半,却突然像按了弹簧似的跳起来,大叫道:“房侍郎,您可算是来了”
房俊被他这大嗓门唬了跳,定睛看,居然是任中流
只是这位员外郎此时哭丧着脸,副死了亲爹的模样,房俊奇道:“咋了这是”
任中流都快哭了
摊上这么位上官,也算是到了血霉了
房俊拍拍屁股在家养伤,只是嘱咐了句:本官不在,水部司切照旧,那笔“试制新船”的资金,除了他,谁也不许擅动分毫
话说得倒是轻巧
您房二在,就算别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咋样,哪怕被那笔银钱馋的掉牙,也只能忍着;可您不在,个两个都像马贼土匪样杀上门来,我这小胳膊细腿儿的,迟早有天得被人给拆了
任中流哭丧着脸:“房侍郎,您可算是来了,下官这都要去您家里找您了”
房俊奇道:“到底什么事”
任中流道:“属下实在是顶不住了,所有人都盯着那笔银钱,大神小神起出动,非得咬口不可”
房俊皱眉:“莫非又是那吕则颂这个老东西,难不成真以为某不敢揍他”
那老家伙真是不消停,那日在太极宫门前就该好好给他点颜色,省得他天到晚找事儿
任中流却面露难色:“不是吕则颂是新任张尚书”
“张亮”
房俊郁闷了,这家伙来就找茬
可房俊也不想想,你把人家儿子的手给剁了,你老爹还压着人家不敢说话,那仇怨大了去了,张亮岂会善罢甘休
便在这时,水部司值房的门“砰”声从内撞开,白胡子老爷爷郑坤常颤颤巍巍从里头走出来,边走边扯着脖子大喊:“老子在工部干了辈子,所有的工匠都得喊老夫声老叔,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说让老子滚蛋就滚蛋我滚你娘的蛋”
老爷子岁数不小,嗓门儿也不小,这吵吵,顿时把整个工部衙门都给惊动了,各个值房的门窗都打开,不少人扯着脖子观看。
爱看热闹,果然是国人千百年不变的优良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