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魔道的屋顶给掀了!</br> 这时候,最急的反而是大天魔碑,上去和灭世大磨撕打砸在一起,又愿意回归魔道二祖的传统了。</br> 一众灵宝也不知道灭世大磨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br> 就这么把四处拱火的大天魔碑给引开。</br> 钱晨的本体——道尘珠,灵光微微收敛,就见云台之上,一扇门户突然打开,一个干干瘦瘦,宽大的衣袍之下仿佛空空荡荡,只剩下一把肋骨的身影突然踏入。</br> 那个身影面若钱晨最初夺舍的样子,看上去面色枯黄,焦瘦。</br> 昆仑镜被吓了一跳:“珠珠你怎么了?你这化身看上去不像是活人啊!”</br> 那化身自去寻了一个蒲团,盘腿坐下,平静道:“怎么不是活人?如今我真身太阴炼形有成,却化为盘古魔君被封印。本体太上道尘珠不是个人身,就剩下这个不死药复活的身躯了!”</br> 昆仑镜看着他面容枯黄,简直,简直就像是黄土一般,干干的,就像是脸上会掉下土渣子一样。</br> 龟裂的皮肤,干瘦的身躯,枯黄的面容,只能说——苦!太苦了!</br> 简直是天生的佛门之子,苦海里浸透了的人胚。</br> 昆仑镜拿着镜光映照上去,钱晨的这幅身躯被一轮圆光照着通彻,看到他五脏六腑空空如也,浑身上下简直就剩下一把骨肉了。</br> 而那骨头焦枯如木,血肉干涸,分明是黄泥凝结而成。</br> “黄泥道?”</br> “《化土俑人经》?”</br> 阴阳扇最初也是一惊,继而摇了摇头,听到旁边的造化鼎道:“道尘珠,你这具人躯怎么归复了娲皇所塑的泥人之躯?”</br> “哦?”钱晨疑惑道:“这就是人最初的泥躯吗?”</br> “我只是挖掉了神藏,削去了五气,散了三魂七魄,夺了口鼻之中的最后一口生气,最后非生非死,仅剩一口漏尽皮囊。原来这就是娲皇造人,未度入那口造化之气时的模样啊!”</br> 钱晨轻描淡写,却让十二品金莲两只眼睛眼皮跳个不停。</br> 它迟疑问道:“道友换这具身躯是想?”</br> “给我授戒啊?”钱晨诧异道:“不然还以道尘珠之身修行吗?这灵宝之身本就是得道之躯,盘古魔躯你们又度化不了,我现在就剩下这一具本体了!”</br> 菩提树看着这两手空空,苦了极致,舍去了一切外物的身躯,却不禁赞叹。</br> “好一具臭皮囊!真乃天生的佛子之躯。”</br> 钱晨盘坐在蒲团上。</br> 此时他打开的胸口已经愈合,里面空空如也,身体甚是轻便。</br> 整个都轻了一半。</br> 口鼻已经没有呼吸,归复人最初的模样。</br> 一切神藏造化,都抛去脑后,挂着一条破布,这么空荡荡而来。</br> “这袈裟?”</br> 菩提树指着那一口破布。</br> “从师兄那里化来擦过灰的破树叶……”</br> “这发丝?”</br> 菩提指着空荡荡的脑袋。</br> “斩却了神藏,有一神名为玄华,藏在发中,是为无尽寿藏,已随烦恼落尽。”</br> “这肉身?”</br> 菩提指着钱晨宛若皮囊的身躯。</br> “娲皇造物一废土!”</br> “妙哉,妙哉……”菩提抚掌大笑:“剩得此躯,汝道便成了大半。”</br> 钱晨以不死道果复活的这身躯,本来太一魔祖留下的痕迹极重。</br> 但钱晨够狠啊!将五脏六腑祭给了金人……</br> 不死药复活的身躯,未被盗取过造化,钱晨却将娲皇造人留下的神藏尽斩,一切外物具抛,从身躯之中挖去了一切太一留下的痕迹。</br> 甚至连生命和造化,都被不死仪轨那边的徐福所夺。</br> 现在就剩下一具残破,但也返本归元到了极点的身躯。便是七老八十,将要入土的老头儿,都比这具身躯更具有造化,本源更加充沛。</br> 而这一身,别说筑基入道修行了,便是活着的元气都没有了。</br> 宛若枯木黄土,粗粗捏造的一个人形。</br> 但菩提树却越看越满意。</br> 旁边的十二品金莲不明所以,只觉得钱晨这身躯就算烧成了土,以其苍败枯白,莲花都不会扎根。</br> 菩提树来到钱晨身后,任由他双手合十,闭目。</br> 他祭起无上法力,接引佛祖所持因果大道之中无尽业力,化为一枚戒香悬于钱晨的头顶。</br> 听一个庄严神圣,无尽回响,六种震动的声音道:“不犯杀戒,不造杀业!”</br> “上至诸神圣人、师僧父母,下至蜎飞蠕动、微细昆虫,但有命者,不得故杀、或自杀、或教他杀、或见杀随喜。汝能持否?”</br> 那声音在钱晨耳边回响,当先便是钱晨曾经斩杀过的生灵在耳边哀嚎一般,然后便是诸天万界无数死于杀戮的生灵齐声发出临死的惨叫。</br> 将这一切烙印在钱晨的脑海中。</br> 但枯败苍白的大脑,根本落不下这一切,干涸的精神,死寂不为这一切所动。</br> 听钱晨道:“我不愿!”</br> 于是无穷业力,无数杀戮所造之业化为一枚炽热滚烫,犹如地狱一般的烙印,朝着钱晨的头颅上烙印下去。</br> 八热地狱,尽在这一印之中,烙下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