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费劲不娇气。要不是有年纪，这点钱还想买到？</br> 村正犹豫许久还是咬牙买了。</br> 现在就盼着老幺媳妇肚子争气，给老幺生俩，他死后也能瞑目，能见列祖列宗了。</br> 思及此，村正心里也有些可惜。</br> 可惜什么呢？</br> 可惜几年前死的那个俏生生寡妇。</br> 要是没出那一档子事情，自己也可以厚着脸皮向老兄弟打听打听，让那个老兄弟那个俏寡妇儿媳给自己老幺当媳妇儿，即省了钱，还能有个不要钱的开蒙先生……</br> 啧啧。</br> 只可惜，那会儿老幺还没长大呢。</br> 他斜眼对老婆子凶道：“你懂什么？”</br> 又道：“将老幺叫来。”</br> 村正在朱家村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这一好消息传了下来，不多会儿便有人跑来询问真假，获知是真，脸上露出淳朴傻笑，道：“也要俺一个呗，俺力气大能干活。”</br> 同村人笑道：“就你？”</br> 也不知招多少人，全招了最好，若只挑最好的几个，那身边的可都是竞争者了。</br> 他恼羞：“俺怎么就不行了？”</br> 另一个同村人笑道：“你怎么就行了？你那媳妇来了多久了，还被她拿捏着。”</br> 朱家村这一年办了两桩亲事。</br> 一桩是村正家的幺儿。</br> 一桩就是这个男人。</br> 幺儿年纪比这个男人小得多，他媳妇都已经乖顺了，夫妻俩天天窝在家里不见人影，倒是这个男人，天天被他媳妇抓得左一道伤，右一道疤。闹得村头村尾都知道。</br> 男人恼羞成怒：“哼，她昨儿乖了。”</br> 又一人道：“要不是俺们几个兄弟给你支招，她能乖？这买来的媳妇儿，就是要打，往死里打，打得多了就听话了。你供着她，她就跟你蹬鼻子上脸，还想偷人……”</br> 男人一脸的受教。</br> 虚心请教：“还请哥儿再教几招。”</br> 他年纪大了才娶到这么一个，本来想好好对待，但人家怎么也看不上他，还暗地里勾搭村子里有念过书的同族兄弟。</br> 要不是同族兄弟跟自己告密，他还不知这不老实的女人偷人呢，昨晚回去越想越气，狠心用了学来的招式，果然奏效。</br> 心下也有些懊恼自己用得迟。</br> 文心文士五感超出常人。</br> 这些人嗓门大，谈论声音也不小。</br> 一字一句他听得清清楚楚。</br> 小厮装扮的虞紫看着他眉头拧紧，眉宇间戾气愈重，初始诧然不解，但看那些眼熟村人聚在一起笑谈的模样，隐约猜到。</br> 康时问她：“一直都这样？”</br> 虞紫道：“以前……略微好点。”</br> 大人谈论的时候，很少会避着孩子。</br> 哪家是正经娶来的，哪家是略卖人带来的，虞紫也知道七七八八，总的来说，十户里面有两户。但现在愈来愈穷，其他村女子一听朱家村就知有多穷，正经娶娶不到。</br> 用家中女子换亲也未必有人肯来。</br> 娶不到就只能指望略卖人了。</br> 虞紫离开朱家村好些年，也不知道村子里又多了哪几张生面孔，神色微微一黯。</br> 康时道：“烂和很烂有甚区别？”</br> 虞紫自然知道没区别。</br> 约莫又等了半刻钟。</br> 因为康时说人手非常缺，还能下地干活的都可以去试一试，若是没被挑中也能获得三日口粮。这么好的机会不白嫖岂不可惜？</br> 不论年龄，能喘气能走路的都来了。</br> 康时眉宇逐渐舒展。</br> 温声问村正：“就这么点人？”</br> 村正捧着一卷村中众人登记的户册。</br> 真诚地道：“基本都在这里了。”</br> 康时接过来，发现上面的字意外得娟秀漂亮，看字体倒像是闺阁女儿的，运笔之间带着些许风流写意，气韵难得，一点儿不像村正一个大老粗能写出来的。</br> “你这字着实不错。”</br> 一侧的虞紫脸色沉了沉。</br> 因为——</br> 老村正笑道：“回使者的话，这是村里一个寡妇写的，能得使者夸赞，实属荣幸。”</br> 康时闻言，唇角篾笑淡去。</br> 他基本猜到这位寡妇是谁了。</br> “人在何处？”</br> 老村正道：“人已经不在了。”</br> “哦，是吾冒犯了。”</br> 康时掩卷，将这卷简书递给默默红了眼眶的虞紫，扫了一眼众人：“人可在？”</br>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br> 村正还以为是问自己。</br> 不知该如何回答。</br> 什么“人可在”？</br> 虞紫初时也不解，但她继承了她母亲的聪慧，略回想康时的动作，一想便通。</br> 她克制自己的眼神，尽量不要露出仇恨，用余光乜了一眼人群中熟悉、苍老不少的熟面孔，重重点头，答道：“他们都在。”</br> 过继来的宝贝“香火”也在。</br> 跟以前一样吊儿郎当，眼朝天看。</br> 虞紫刚刚还听到这俩老的在讨论宝贝孙儿来年就十四了，该帮着相看孙媳妇。</br> 甚至还提到虞紫，说使者身边的小厮生得俊秀貌美还眼熟，可惜太瘦弱，若胖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