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爹爹呢？”哪吒想问，又不敢问。</br> 洛尘在厨房，一回来，洛尘就在厨房做饭，同时厨房的灶台旁挂着一个风筝。</br> 那是洛尘刚刚做好的，浆糊都还没有干。</br> “老爷，吒儿不行了。”忽然哭喊声响起，洛尘手中的勺子也在这一刻落地。</br> 而等洛尘走到院子内的时候，哪吒浑身已经快彻地莲藕化了。</br> “爹，爹！”短短的两个字，却让说了很久，很是吃力，仿佛用光了哪吒所有的力气。</br> 这一刻，就连洛尘都沉默了。</br> “爹爹，哪吒要走了，爹爹能够为哪吒笑一次吗？”</br> “哪吒知道，哪吒总是给爹爹闯祸。”</br> “哪吒也知道，哪吒不够听话，别人家的孩子不会闯那么多祸，他们是天下小孩的榜样。”</br> “爹爹，对不起。”哪吒话语已经很微弱了。</br> “这辈子，你我父子一场，但是哪吒给爹爹惹来了那么多麻烦。”</br> 洛尘在沉默，许久之后，洛尘悠悠叹息一声。</br> “对不起。”</br> 洛尘终于帮李靖把那三个字说了出来。</br> 这一刻，洛尘和李靖仿佛重合了，或者说这一刻，李靖的执念回来了。</br> “对不起，爹爹不该总是拿你和别人家的孩子比。”</br> “对不起，爹爹不该总是骂你，总是吼你。”</br> “你做的所有事情，爹爹都不怪你。”</br> “爹爹知道，你三岁的时候，用乾坤弓射出震天箭，射杀了石矶的碧游童子，那是因为他们笑话爹爹拉不开乾坤弓。”</br> “爹爹也知道，你杀龙太子，拔它筋，是为了换乾坤弓的弓弦，让爹爹能够拉开乾坤弓！”</br> “爹爹也知道，你这几天出去都是去为了替爹爹扫平仇家，让爹爹能够安度晚年。”</br> 李靖在道歉，通过洛尘来了却这段遗憾。</br> 他欠哪吒太多了。</br> 这是哪吒死后，他才潘然醒悟的，在那个真实的世界里，哪吒解体的时候，李靖没有去看一眼。</br> 哪吒杀了游魂关一脉，也是为了帮李靖扫平仇敌，怕那一脉子嗣报复李靖。</br> 但李靖却狠狠的抽了一顿哪吒。</br> 哪吒死后，李靖屠光天下真龙，但也办法去弥补那永久的遗憾。</br> “哪吒怕，哪吒怕哪吒不在了，有人欺负爹爹，有人笑话爹爹，爹爹是哪吒的榜样，哪吒不许有人笑话爹爹。”</br> “可是哪吒总是做错，做什么都会惹爹爹生气。”</br> 李靖沉默了，为人父，他没有做好。</br> 李氏已经泣不成声了。</br> “让爹爹抱一下好吗？”李靖的一句话，让哪吒瞬间泪崩。</br> 这句话是洛尘替李靖说的。</br> “爹爹，你终于肯认我这个儿子了，终于肯抱哪吒了。”</br> 而洛尘上前，伸出手，抱起了哪吒。</br> 这个拥抱等了一辈子，等了几万年，等了两个阴阳相隔的世界。</br> 真实的世界里，哪吒没有等到。</br> 如今，哪吒终于等到了。</br> “你是爹的儿子，一辈子的儿子，爹从来没有认为你是个麻烦，谢谢你为我带来了欢笑，带了了生气。”</br> “爹以你为傲。”</br> “你永远都是爹的骄傲！”</br> “谁家的小孩不调皮？”</br> “你无论是个英雄，还是个普通人，都是爹的骄傲。”</br> “谁家的孩子能够跟爹的吒儿比？”</br> 李靖望子成龙，但是却从未问过哪吒飞的累不累，辛不辛苦？</br> 这是古老传统的毒害，父亲也永远不会对自己的子女道歉。</br> 孩子出生，什么都不懂，他们不懂是非，懂对错，的确需要教导，但是教导不等于批评责骂。</br> 多少人是在批评责骂，甚至挨打之中长大的？</br> 孩子长大了，在外面受委屈了，吃亏了，被人欺负了。</br> 但只要父母问起来，都会是那一句。</br> 爸妈，我没事，我在外面很好！</br> 外面的朋友都很好，都很友善，你们不要担心了。</br> 洛尘没有为人父的经验，但是洛尘有为人子的经验，在外面无论多艰难，回到家永远都是那句，爸妈，我没事！</br> 所以洛尘懂哪吒。</br> “谢谢爹，吒儿知道，爹爹只是想吒儿好。”</br> “李哪吒来世还做你的儿子。”</br> “让陈塘关每家每户点起长明灯，为我儿送行！”洛尘这一刻蓦地开口道。</br> “可是老爷，陈塘关百姓都对三太子有……”家将说不下去了，陈塘关百姓没有一个喜欢哪吒的。</br> 因为当初四海龙王围攻陈塘关，差点导致陈塘关数十万百姓被淹掉！</br> 这个时候，肯定不愿意为哪吒点燃长明灯。</br> 知道哪吒要解体了，怕是拍手叫好都来不及，还点什么长明灯？</br> “李某一家护佑陈塘关世世代代，不欠陈塘关任何人一点东西！”</br> “这是命令，谁敢不从，杀！”</br> 那一天，你为爹杀了碧游童子，爹错过你了。</br> 那一天，你为爹杀了龙太子，爹错怪你了。</br> 那一天……太多了太多了，爹欠你一句对不起，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