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1/3页)

秋风萧瑟,呜咽着卷起院中枯黄的落叶,刺骨的寒凉浸人心骨。

骤然寒冷的天气,打得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梨香院更是如此。

吴嬷嬷踏出门,身上穿着一件褪了色的棉衣,两手紧握,神情焦急不断往外张望。

只是此地偏僻,院外更是一片寂静,除了摇曳的树枝,别无人影。

“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哥儿高热不退,大夫也没来,可怎么办才好。”

她急得踱步,见无人回来的迹象,又急忙回屋照看。

屋中布置与外面秋风卷地的荒芜相差无几,只有几样简单、模样陈旧的家具。窗纸破损,勉强用碎布遮住,错落的木条封在上面,挡了两分侵袭的北风。

不过那凉意仍不断从缝隙中侵入,随便一阵风,都足以令人冷得身心一颤。

靠墙的床榻上躺着一个颊面瘦弱的小孩,看上去不过八九岁,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睛紧闭,睫羽不停轻颤,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吴嬷嬷取下他额上巾帕,手背探向额头及双颊,仍然滚烫得厉害,连帕上都是烫热的余温。

“阿姐……阿姐……”

吴嬷嬷正给他擦拭脖颈,闻声以为他终于醒了,结果抬头发现只是昏迷中的喃喃。

她更是心疼了些,眼中含泪,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阿姐去给你找大夫了,马上就回来啊,乖。”

梨香院在府中从来不受重视,素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如此番天寒也没有炭火,更不要说请大夫来看看。

景安出生时难产,生时尚不足月,自小身子孱弱,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容易生病,虽万般小心养着,但莉香院条件艰苦,怎也无法全面看着。

数年间大大小小的病生了不少,只是头一次烧得这么严重,高热三日未退,人又昏迷着,只勉强喂进两口水。

屋里能用的药都用了,也没见什么起色,若不是真没办法,姑娘也不至于亲自去前院找人请大夫。

思及此,吴嬷嬷长叹一口气,两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纵是不受宠,京城权贵府上,估计也没有谁会这样苛待庶出的子女。

个中艰辛,她在其旁,观得最是清楚。

吴嬷嬷重新拧了帕子搭在他额头上,擦拭处处大关节,忙活完一趟,隐约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连忙起身。

“姑娘,回来了。”

院落中,江雪萤独自一人立在那,衣衫单薄,形容消瘦,看上去飘忽得一阵风似乎都能将她吹倒。

“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吴嬷嬷摸上她的手,才发觉冷得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嘴唇也是纸一般的白色,透着灰蒙,不像是冻的,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她以为是事情没办成,忙安慰,“没请到大夫也没事,还有办法的,身子最重要。”

实在没办法,捂了门房冲出府去,事情闹大,家丑外扬,前院终归看不下去要来解决,哥儿也有救了。

吴嬷嬷替她暖着身子,心里琢磨着计策,大不了拼了她这条老命,也要救下孩子。

“请到了,待会便来。”

一道轻柔微哑的嗓音打断吴嬷嬷的思索,她有些愣住,“那……那发生什么事了?”

屋中虽冷,但较外面温暖些。

榻上的人儿仍昏迷着,脸颊烧得通红,江雪萤轻抚,心尖泛起细密尖锐的疼意,如潮水般要将她淹没,她只有景安一个亲人了。

前院里,大夫人的话一句一句似乎犹在耳畔。

陛下赐婚江家与燕王沈长策,本应是府中嫡女与其完婚,大夫人育有二女,长女两年前已嫁去户部侍郎家,剩一女正是适婚年纪,但她不愿嫁。

燕王沈长策是当朝唯一一位异姓王,其父是定江山的大功臣,风雨飘摇时代一力扶持先皇登上帝位,特赐殊荣,封为燕王,并破异姓王后代不可袭爵的先例,允其子孙继承。

在这天下,燕王身份尊贵,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重兵在握,几是无人敢动他。

陛下赐婚当是燕王正妻之位,嫁去便是受人景仰的王妃,这般尊贵荣耀的地位,江姝月不上赶接受,反而唯恐避之不及。

若是什么好事,自然也不会落到江雪萤头上。

传闻中,燕王为人暴虐,嗜杀成性,手段极为狠辣无情,曾有人在街上不小心冲撞了他,便被他卸去手脚,关入狱牢。

更有一点,燕王不近女色。

朝中曾有大臣为与他攀上关系,特寻名伶送至府上,入夜后却只见一具尸体抬出,美人枯骨,其状惨烈,大半夜被原封不动送回大臣家中,没给那大臣吓得半死。

这样的传言比比皆是,出去随便一打听,都是一箩筐。

燕王身上,除了败过蛮夷,有过几场胜仗外,便不曾听见过什么褒奖之词。

他们以景安性命做挟,让她代替江姝月嫁给燕王。

她能如何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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