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切莫挂怀,现今四周豺狼虎豹环伺,行动颇受掣肘,扩张初语楼还需再缓缓。循序渐进,便是极好的安排。现在那些贫寒但丑陋的人家,纵是倾尽所有,也难以买下一个可随意责骂的丫鬟了。”
“还不够……”
“主子,足够了!”艳遥猛然抓住她的衣袖,跪倒在地仰望着她,语重心长道:“现在这些已极为难得。
珠品楼、布锦坊、初语楼,皆关乎日常衣着与心灵慰藉,不可或缺。
主子所立规矩,女子自三岁起即可入楼内调养,衣食无忧。至十四岁便可领薪,薪酬寄回家中,赏银则秘而不宣,作女子嫁妆之用。这样的善举世间罕见,古往今来堪称首例啊!”
艳遥,“朝廷对初语楼此举赞不绝口,门外悬挂的匾额还是太后亲笔御赐。
这等恩泽,若非主子费心筹谋,时刻挂念,那些小女孩何能享有今日的福祉?故而,真的够了。
被富商高价买下的妾室锦衣玉食无忧。面面俱到是不可能之事。主子,真的够了。”
理想与现实往往相去甚远,人终究难以顾及万千。
萧沁澜明白,工钱不可再增了,若再有所逾越,恐怕会引来其他商会的排挤与阻挠。她管的了京师,却管不住各地州县。
权势、财富、忠诚的下属以及果敢决断皆不可或缺。
若想要再拓版图,唯有一条路可走。
时间浪费太久,萧沁澜搀扶她起身,问出最终问题,“两年内,初语楼能否遍布天下,成为首屈一指的富商?”
“能!”艳遥回答得坚定果决,没有一丝犹豫,“主子有令,奴婢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懈怠。”
萧沁澜闻言点头,“如此甚好。”
除了本采,艳遥是她最为信赖之人。
没有隐瞒,萧沁澜仔细系好披风,言道:“明年二月科举之前,天下将会易主。我自认才情出众,那至高无上的位置除我之外,无人能及。
一切正按计划悄然推进。十年之后,天下必将焕然一新,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在一定范围内,男女皆可当家做主。”
此言听来简直悖逆常理,荒诞不经,难以置信。
艳遥对她深信不疑,却亦感觉前路坎坷。
但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算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奴婢斗胆直言,女子登基,史无前例。若主子有此宏图,仅余几个月太仓促了,还需提早造势,慢慢潜移默化方为上策。”
萧沁澜闻言轻笑出声,转身点了点她的额头,“成为皇帝有何好处?明君需废寝忘食,反损寿元;庸者处处受制,或遭不测,无人怜悯;暴者更是遗臭万年,遭人唾骂。仔细算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实在不值?”
“啊?”艳遥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不知该如何接话,“可主子……奴婢们一直做的便是此等打算啊?”
知她心事,也知她长处,萧沁澜将手中的暖炉递予她,直接为其安排任务,“两年之内,我要让初语楼在皇商界中独树一帜,由女子引领。
明昭王朝长盛不衰,百姓温饱无忧。这一切的重担,都将落在你的肩上。
这任务艰巨,所需努力众多,唯有你性格细腻,做事周全,能够办到。望你行事谨慎,同时切记保重自身。”
艳遥眼神坚毅,跪地重重三叩首,“主子愿意委以重任,艳遥定不辱命,誓无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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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静室内,蔫润知无聊地拨弄着烛光,长吁短叹。
陆承韫翻过一页书,垂眸低声道:“半盏茶功夫未到,你便心浮气躁。若觉无趣,何不寻本喜爱的话本,随意消遣?”
“罢了,手已沾墨,恐污了书页。”
“谁让你贪玩惹火,如今无聊岂不自找。”
“你都没看居然也知道我在干嘛?”蔫润知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凑近些许,语气贱兮兮道:“你今日总与我待在一起,如影随形的,莫非是对我有所挂念,才这般不愿分离?”
无趣无聊。
陆承韫勉强分给他一个眼神,“是,如你所言。”
“……”蔫润知瞬间愣住,随即迅速后撤,与他拉开距离。
因战乱频仍,明昭王朝还未建立以来,契兄弟就颇为普遍。
可太祖皇帝所定规矩森严,只要不搬到明面,光明正大办宴会,便无人弹劾。
他……
定是开玩笑的!
谁人不知自己喜欢沁澜,无半分变心,移情别恋。
思索清楚,蔫润知恢复了往常的懒散姿态,双手托腮,侧头望向一旁,“真没想到,萧兄竟是个勤奋好学之人。从刚才到现在,竟未多言过一句。”
话音落,萧抒依旧面无波澜,双眼闪烁着光芒,全神贯注地沉浸在英雄豪杰的故事之中。
见无人理会自己,蔫润知抿了抿唇,站起身缓缓推开房门,又随手带上,趴在围栏前,开始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