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山前必有路。”蔫润知俯身拾起散落的废纸团,一一展平置于案上,“暗卫之事,必须加紧筹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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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轰鸣,风雨交加,烟雾缭绕,景象朦胧。
……
一番折腾后,已过一个半时辰有余。
萧沁澜闭着双眼,缓了缓心中的激荡,随即将身旁之人一把推开,拉过近旁的锦被紧紧包裹自己。
“好歹是个少爷,屋内却仅有一个炭盆,也不怕冻死。”声音略带哑涩,并不严重,此番声势浩大,实则朱唇轻启并未持续太久。
陆承韫面色微沉,与往日从容不迫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勉强点了点头,“嗯,以后我会留意。”
语气中难掩不悦,萧沁澜偏头审视着他,忽地轻笑出声,“你这是在给我脸色看吗?”
“怎会。”陆承韫连忙否认,长长地舒了口气,为她细心掖好被角,起身披上外衣,又往炭盆里添了些红罗炭。
待诸事毕,方才手执清茶,缓步至床榻边,“喝吗?”
萧沁澜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自幼习武,虽不说天下前几、武林顶尖,可体魄强健,远超常人。
这次急躁鲁莽,直截了当,没有过多花样,体力几无损耗……
喔!
原来是自觉稀烂,自责自悔。
“你身侧无侍妾相伴,是常情。不必多想。”萧沁澜扯过被褥垫于枕头之下,起身靠在其上,“天长地久,些许小事,无须挂怀。”
……
室内静谧,良久无声,想来是先前的戏谑过甚,致使他重拾的信心再次被冷水浇头,难免沮丧。
萧沁澜此行本非为贪图安逸,见他沉默以对,遂另起话头,“当今朝野,定国公的老臣一派多已伏法,但他钻营多年,势力错综复杂,京师之外零散余党还有几个。你可曾想过,我为何不顾明昭王朝的清誉,执意要扶陆墨凌上位?”
这句话纯属多余,不过是安慰他罢了。
陆承韫一向多思多虑,加之刚才的满足,此刻内心几乎毫无防备。
“钓鱼。想要清除朝中隐患,弊清风绝,确保明昭王朝无后顾之忧,真正实现野无遗贤之治。”
“是啊。但我此举恐怕将引来后世非议,谓之明昭帝王皆命运多舛。”
陆承韫听罢霍然转身,目光慎重地凝视着她,“兄长与你自幼相知,至今并无过失。”
她这话,不就是早已做好死局……为兄长。
那自己呢?
萧沁澜抬眸直视他,两人目光交汇。
这封建时代的复杂程度超乎想象。
定国公等人对他已近极端,几乎要将他推向深渊,而他仍然为定国公求情,他的第一反应竟是这样?
只能说这个架空朝代绵延千载,“以孝治国”的理念依旧深入人心,非一朝一夕所能更易。
观他的所思所想,看来,自己需要调整昔日的若干规划。
算了,慢慢来吧。
萧沁澜低吟一声“嗯”,收回视线,靠在他的肩上,“只要陆墨凌循规蹈矩,不存非分之念,我必不添乱,还会在关键时刻暗中提点。自然,一切皆建立在你无意于帝位之上。”
陆承韫闻言一时语塞,对适才的失言摇头,勉力一笑,“十四岁前,庄中民风纯良,我自在逍遥,众人待我胜似亲子,可自从与母亲团聚……”
他未言尽,萧沁澜却即刻领悟。
他心中对皇帝之位还是藏有期待的,仍旧想要家人后悔臣服。
刚才这话怕是多年习惯使然,随口而出,未必能作数。
否则那些暗卫不会存在,那些追随他父亲的老臣,家族也不会遭遇灭顶。
“风烟已散,唯余江水滚滚东流,连绵不绝。未来尚需诸多筹谋。不过,有你今日之言,我心甚安。待你登基之时,我便将定国公交予你。是加以利用,抑或是另作他罚,皆由你自己定夺。”
“届时,一切依时局而变。”陆承韫迅速恢复常态,不再沉浸于感伤之中,吻了吻她的额角,语调轻松,眼神却藏着深邃,“大事需精心策划,非一日之功。但顶多一两年光景,拖延过久恐生变故。我对此有信心,你呢?”
“两年太长,待反对臣子一一落网,便推进下一步计划。”
“我若登基,然后呢?”
“你称帝,我退隐。”
“沁澜,你的手下皆忠心不二。”
“你若心存疑虑,我可将名单悉数奉上。”
“你不必勉强,有你及众多忠臣在侧,后宫无需再纳他人。”
萧沁澜气笑了,“你是要束缚我吗?”
陆承韫摇头,却未正面回应,隔着被褥抚摸她的小腹,“若太子已立,天下太平,无论宫内宫外,你皆可自由翱翔。”
“你担心我逃离?”萧沁澜挑眉,未置可否。
这句话显而易见。
但凡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