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三,萧墨凌拂晓之际便沐浴更衣,于静谧室内焚香祷告,祈求皇室先祖庇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十月十四,萧墨凌再次沐浴更衣,身披龙袍,头戴玉冠,洁净无瑕地前往太庙祭祖。他双膝跪地,口中默念祷词,虔诚祈求,企盼皇室先祖保佑明昭继往开来,创万世太平。
十月望日,天地清朗,和风送暖,日光遍洒皇城,百官身着朝服如松挺立,毕恭毕敬,周侧鼓乐齐鸣,乐音悠扬,回荡于整个京华烟云。
萧墨凌一身龙袍衮冕加身,五爪金龙盘旋于其上,遨游九天。
于百官敬仰的目光中,萧墨凌自金水桥缓步而出,踏过太和门,不疾不徐登上太和殿晶莹剔透的白玉阶,袍袖轻扬间,转身立于高台之巅,目光如炬地俯瞰着脚下满朝皇亲国戚、公侯伯子等万千臣子。
……
待坐上龙椅之时,山呼海啸的“万岁”之声如同奔雷般震天动地,回荡在整个云霄宝殿之中。
萧墨凌神情宛如霜雪般清冷,眸中却雀跃欣喜。
他身旁的太监总管捧着黄绢卷轴,宣读新皇即位诏书。
随着诵读落幕,新皇执掌天下之路就此开始,亦将成为各方势力新的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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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承太祖之遗志,蒙天地之庇佑,执掌明昭王朝,执掌国家大政。朕恪守皇道,遵守先皇太祖皇帝规训,爱护百姓,勤于政务,尊崇孝道,为天下谋求福祉,为江山社稷永续图谋发展。望百官辅佐,万民同庆。钦此。”
本采学着那太监总管的姿态,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地阐述了诏书内容,而后抬眸望向自家主子,
“新皇从宫外带进来的太监身手、智谋,据说皆非同凡响,我们的人短时间内恐怕难以插手。此外,太后此前对旧时老臣的打压过于狠绝,现在也暂时偃旗息鼓,不再出手。”
已是正午时分,萧沁澜端坐于贵妃榻内,优哉游哉抚摸着怀中温顺的狮猫,听罢云淡风轻道:“无需心急,好戏尚未拉开序幕,距离殿试尚有四月之久,足够本宫完成所愿。对了,年号拟定为何?”
本采看着她手中的猫,“太祖皇帝年号为昌宁,新皇则定为智渊。”
“智渊……”萧沁澜细细品味此二字,“中规中矩,倒也懂得笼络人心。”
本采有些急切,“主子。那我们何时动手?又如何着手行动呢?”
“不急,定国公一家的死局已然布就,就看咱们这位新帝,是安分守己,还是勃发进取。”
“死局?”本采努力回想,紧咬下唇许久,却始终无法忆起她究竟布下何局,做出何事。
萧沁澜笑出了声,伸了伸胳膊,玉指轻叩她的额际,“豫州学子、定国公府二公子。你以为本宫费这般多的心神,是在闹着玩儿的吗?”
“可这……”本采面露疑色,若有所思,“恕奴婢愚昧,奴婢实在不明主子所思。这二者在扳倒定国公之事上,有何前因后果吗?”
“因起果至。”萧沁澜扬唇,故作神秘,“其中之事虽大同小异,却无须多理。这四个月,你们随遇而安便好。”
“可这,不会发生意外吗?”
“意外总有,但和本宫有何干系。”
本采一愣,顿时豁然大悟,眼眸泛光地仰视着她,“主子定是早就有周密部署了。”
萧沁澜笑意愈浓,“啧,你还真以为本宫运筹帷幄啊?”
见她毫无迟疑地颔首称是,萧沁澜抱起手中小猫,如孩童般稍稍摇晃,旋即将它放下,“本宫从不在意中段如何发展,有何意外,亦不插手或介入。
开头与结局皆在掌握之中便可。
人心既定,不可更改。
世上所有的局,皆为贪念欲望而设。
世事如棋,棋局常新,隐患已埋,这四月内本宫不欲动手。四月之后,本宫便要下一盘新棋了。是不是,咪咪,嘬嘬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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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望日,乡试重启。
豫州豫中才府外车水马龙,学子们熙熙攘攘,低头接耳谈论个不停。
余光瞥见不远处一轿子大张旗鼓而来,学子们纷纷蹙眉。
“锬金湖蓝色凉篷?真是胆大妄为,就连朝中一品大臣亦只能使用银顶轿子,这是谁家的公子,竟然如此猖狂?”
邻侧布衣之人回首一看,刹那间肃然起敬,“……嘘,莫要再言语了。这可是我等天下学子之楷模、李家李贞合的胞弟。京师中的明远太后与贤昭公主,可是亲自为李家府邸御赐过牌匾的。
看,才府外那块石碑上,李贞合高居榜首。就连后世史书也会有李家浓墨重彩的一笔。哎,真是令人羡慕嫉妒,却又敬佩尊重。”
“李学子胞弟?这等功劳自然坐得起轿子。但轿夫一差向来苦楚。无论酷暑三伏,还是数九寒天,即便腹中饥肠辘辘,皆要啮骨扛轿。逢雨遇雪,只要不平不稳,都会身陷囹圄。轻则呵斥责骂,重则命归黄泉,九族尽无。
李家即出了那般忠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