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时,却也因此元气大伤。
且他出生之日凌儿便染上了重病。自己原本稳固的仕途晋升,也因次日的起义军侵扰而受阻。
他因不甘平庸而投身太祖麾下,得定国公之尊荣,可碍于夫人是太祖庶妹,严苛监管,几十年来仅凌儿一脉相承。
不能轻易让妾室诞下子嗣,这些始终是他心头的遗憾。
陆泽睨了他一眼,旋即收回视线,不想过多看到他,直截了当道:“既已知错便好。你与司空颢交情不浅,今日授课之时,务必让他转告他的父亲,加速筹备凌儿登基事宜,务必在年前尘埃落定。”
“但,司空家族亦属皇族血脉,孩儿如何……”
他话音未落,陆泽已不耐烦地打断,冷声道:“你兄长登基于你而言乃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你非但不急不躁,反而悠然自得……”
话锋一转,他语气中多了试探与警告,“莫非你对那九五之尊之位,也存有觊觎之心?”
陆承韫面色平和,目光低垂,“孩儿与朝中元老并无深交,更无此等非分之想。”
“你明白就好。”陆泽深深凝视着他,“你要清楚,即便你有望继承大统,那些元老重臣也未必会站在你这边。陆家将来的荣华富贵皆系于你兄长一身。你平时主动一些,积极表现,别像现在这样无趣且无用。”
弃之可惜。
他如是想,终究未曾言明。
“好,一切听从父亲安排。”"陆承韫再次躬身行礼,平和如常,“父亲还有何吩咐?”
“后日上朝前,务必说服司空颢。”
交代完毕,陆泽毫不拖泥带水,正欲离去,却闻身后传来陆承韫的声音,“此事关乎国家根本,恐非朝夕可成,还望父亲能多予时日……”
“不论你如何措辞,如何行事,事后如何评价,必须圆满解决。” 陆泽头也不回,“后日乾清宫中群臣商议,我将联合众人确定具体日程,你心计怎样我并非不知。此事,你能办成。”
陆承韫久久注视对方背影,一瞬不瞬,半晌后忽而淡笑出声,“好,父亲请宽心。”
武者感官敏锐,对于周遭细微变化皆能洞察秋毫。
陆泽未理会他不加节制、不经意间散发的浓郁气息,毅然转身出了院落。
……
待人走后,陆承韫步入屋内,缓缓坐于床沿,陷入沉思。
月色朦胧下,难以窥见他脸上表情。
萧沁澜掀开被褥,起身倚在他身上,“定国公勇猛无双,智谋或有不及。太后心思缜密,正是明白了此点,方未曾将乡试重考之事在京师昭告。
待明日之后,剩余的老臣一脉都会被逐一受到清算。调任途中遭遇不测,马贼截杀或是小道坍塌,皆未可知,皆是常事。”
陆承韫静默不语,身形宛如雕塑,纹丝不动。
见状,萧沁澜续道:“意外身死亦有可能。朝中诸公并非愚钝之辈。一旦消息传至京师,天家之意自会昭然若揭。届时,陆墨凌将更加孤立无援。”
世人很难相信太后手段会极其残忍。
女子常被冠以柔情似水、念旧情深之名。即便日后真相大白,也会多感无力回天。
“至于定国公爷适才所言的‘心机’二字,不是指你豢养的暗卫,而是暗指你心中的那份不甘,与异样的筹谋。”
“父亲……确实见多识广。”陆承韫的手掌不由紧握。
当失望累积至顶点,便是希望的彻底泯灭。
往昔或许懵懂未知,但当下起,他情感不会再轻易波动。
陆承韫勾了勾唇,那眸中却无丝毫笑意。
他猛地翻身,一把掀开被褥,动作决绝、有力。
“你这是……”
原本从容不迫的萧沁澜顿时惊愕失色,甚至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惶恐。
突如其来的胀痛让她无法自抑地咬紧了下唇,额间细汗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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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朝霞映天,太和殿内的喧嚣逐渐远去。
萧沁澜慵懒地倚坐在鸾轿上,轿栏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她额头轻点,眼眸半合不合。
那份近乎发泄般的体力消耗,确实如话本中描绘的那般美妙。
但亲身体验之下,十日半月偶得一尝,便已足够。
抵达文华殿侯,萧沁澜神态自若,不疾不徐走到自己的席位,支着额畔,安详地翻阅着书卷。
近日詹事府的授课内容与往昔迥异,不再局限于帝王治国之道,转而讲起了于廉自守与守护初心之善,詹事大人还不时向陆墨凌提问,赏识有加,却也暗含鞭策。
陆墨凌如今被选为帝王,是太后为了除掉老臣不得已下的决定,在众人心中,司空颢与润知才是更具帝王风范的人选。
太祖皇帝智勇双全,声名显赫,其后的宗室子弟若想继承其位,难免遭受非议。任何细微的失误或是对明远太后的稍许违逆,都可能招致“外姓终究难当大任”的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