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诏书既出,豫州建造申明亭、旌善亭之事已成定局,难以更改。”
“申明亭将乡试参与舞弊者、与其他罪大恶极者的姓名、罪恶、判处结果一一详细言明,包括狎妓的侍讲学士。旌善亭则扬起善声、传誉乡里,好比那个无故死去的豫州学子。”
陆墨凌担忧道:“这般不利。父亲,现在诏书尚在路上,要截杀传旨太监吗?”
陆泽眼神锐利,“太后非萧沁澜那般软弱可欺之辈,宗室备太子有六,你之外,蔫润知与司空家那小子声望颇高,深得臣心。
老臣之中,除忠勤伯外,我虽官职最高,但同辈已寥寥无几。太后贬黜官员,让京师从四品之下全部告老还乡便是警告,更是布局。”
“少保大人尤项呢?三年来尤项大人曾多次暗中相助,虽未明面接触,但显然是站在我们这边。且翰林院官员中,他最有可能入主内阁。只是乡试之事处理得这么仓促,确实不妥。”
“尤项乃太祖旧臣,智计过人,但与我们这些沙场征战之人交往不多。”陆泽轻敲桌面,“他的心思,确需进一步试探。”
“好,儿子静候父亲佳音。”陆墨凌应承后,唤来下人清扫书房,继而关上门扉,转而聊起他事,“翰林院侍讲学士与豫州学子之死,父亲可知背后真相?动手之人?”
“据闻是毒药暗藏于餐食之中,至死未觉,终至七窍流血暴毙。”陆泽摇了摇头,“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解脱吧。狎妓之罪本不容宽恕,而今身死,倒让他家族免于流放九族之厄,改为抄没家产,已是宽待。”
“儿子以为,太后对狎妓与乡试二事的处理过于严苛。若换作是我……”
陆墨凌话未说完,便被陆泽打断,“此二人与你有关联,太后此举并无不妥。明昭王朝初立三年,表面上一片祥和,实则暗流涌动。狎妓与乡试舞弊作为首例,自然需要严惩以儆效尤。你将来若登大宝,切记不可心慈手软。否则,在敌人环伺之下,你的帝位难保。记住,务必要时刻保持清醒与警惕。”
“是,儿子明白了。”陆墨凌再次开口,“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坐上龙椅,初期确会受到太后制约。沁澜……”
他话音未落,便听陆泽一声冷哼,“贤昭公主不过是个懦弱无能之辈,是否拉拢并无大碍。
陆承韫当日所言非虚,若强行纳她为妃,只怕你们之间的情谊将荡然无存。时光能消磨许多隔阂,可朝局风云变幻,你不可将宝贵时间耗费于儿女情长之上。
你母亲心慈,这事你需以大局为重,莫被她影响了判断。”
陆墨凌听罢半晌未语,眼中闪过挣扎与不舍。
最终,他低声道:“必须如此吗?”
陆泽望着儿子眼中的那份执着,语重心长地说:“墨凌,身为帝王,需有舍有得。
你若能以嫡公主之礼待贤昭,那些对太祖皇帝忠心耿耿的朝臣定会对你心生敬意,你的地位自然稳固。届时,让太后退居后宫,你独掌前朝大权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若你心中仍有对贤昭的深情厚谊,不妨利用你的身份,让她的婚事再缓几年。待你稳固权柄之后,再将贤昭纳为妃子也不迟。”
一番话让陆墨凌脸上的阴云顿时消散,他起身恭敬地向父亲行礼,“多谢父亲大人提点,孩儿受益匪浅。”
“嗯,明白就好。”陆泽满意地点点头,抚摸着特意蓄起的胡须,神情满是欣慰,“西院情况如何?”
“烛火已熄,想是已经安歇。”
“你没派人监视?”
陆墨凌不解,“这是父亲的府邸,二弟被接回来也不过数年,又能有何作为?”
“话虽没错,但毕竟是男儿身,谁又能知他心中所想?”陆泽深思后道:“罢了,为父亲自去瞧瞧,看他是否真如表面那般安分守己。”
“可天色已晚……”
“你我二人共谋前程,秉烛而谈,他倒好,安然入梦,简直不孝不义。”
“父亲……”陆墨凌望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稍作犹豫,终未追随,转而拾起桌上散落的各式消息逐一审视,心中暗自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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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之内,万籁俱寂,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屋内,为静谧的寝屋添上一抹朦胧春色。
一只白皙细腻、仿佛无骨的手紧紧抓着床栏,随后蓦然放松,无力地垂落床边,颤抖不已。
萧沁澜面色绯红,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汗珠仍沿着肌肤缓缓滑落,她闭目试图驱散那余韵未尽的不适。
屋内弥漫着浓郁而持久的气息。
陆承韫发出惬意舒畅,愉悦低吟。
“还好吗?”
萧沁澜体力未复,抬起一足狠狠蹬了他一脚。
那一脚蹬出更像是撒娇,力道微不可察。
“没想到你会选我。”陆承韫按住她的唇瓣,细细摩挲。
“……”
双生藤蔓,根脉相连,因命运编制的纽带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