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早已魂游大床,猛然闻听耳边低沉磁性的嗓音,手中的紫豪笔陡然一歪,原本完美的画作彻底毁坏。
她轻叹一声,偏过头去,仰望这位近乎青梅竹马的兄长,“墨凌兄长……”
听罢此调,陆墨凌眉梢轻挑,“昨夜忙于何事,一节课已过,还觉困倦?”
萧沁澜将方才画作仔细叠好,趴于桌面,“母后询问功课直至子正。卯初时,我便要准备上朝,下朝方用早膳,后前来文华殿。每日皆是重复往返,疲惫不堪啊……”
人多眼杂,不便过于亲近,陆墨凌并未如往常般抚摸她的长发,只得柔声道:“明日进宫想要些什么?我尽量帮你带来。”
“真的?”萧沁澜精神一振,眸光灿若星辰,兴致勃勃地报了一长串,“糖缠、煎饼、酥饼、肉馒头、鸡头花,还有粉汤、腊味、糖火烧……”
声音清脆悦耳,好似黄鹂婉转,前方陆承韫(yun)静默聆听,垂眸继续温书,不发一言。
课业间时光极短,陆墨凌眉眼间皆是和煦春风,嘴角扬起,仔细聆听,一字不落,直至少詹事再次前来,方回到座位。
……
“《论语》所言,‘礼’,‘义’,乃行事准则,为人交往之道。明辨是非,洞察秋毫,居安思危,兼听纳下,临深履薄,方能赢的百姓青睐,朝臣拥戴……”
朝阳初升,少詹事于堂内穿梭,口若悬河,讲解君王之道。
忽而驻足一处,以书轻敲桌沿,“贤昭公主,方才下官所授,公主可曾记下?”
萧沁澜正在宣纸中随心涂画,闻言一愣,当即胡诌。
“君王之道,大人所授清晰易懂,本宫深以为然。”
不明所以,似是而非,她怎会是太祖皇帝与圣德皇后的嫡公主呢?
无能,懦弱,仅余乖巧,简直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