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没有投靠的人很清楚,现在的老一辈只有黄金荣跟杜镛有那个威势。但黄金荣已经退隐,不问江湖事了,否则当初也不会有张小林得势。杜镛更是跑到了港岛,在那边苟命呢。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人可以做到让人信服。
至于其他的那些老辈人,或许他们曾经很风光,门徒遍布各界,其中有很多出类拔萃身居高位的人。但是到底是出去多年了,给面子叫一声阿叔、叔公,不给面子,谁认识那些老家伙?老而不死是为贼,老了,就要老实。只有老实了,才有相对应的威望,以前的门生故旧,撒出去的人情才有用,现在终究不是他们的江湖。
若论到单独的一支势力最雄厚,除了张小林的嫡系,那就是这些年一直自顾发展,属于年轻一辈的王言。不光是在这种人手的实力上,在人脉上王言也是一点不差。毕竟王言那么怕死,又跟两党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国民党的地盘更大,自然结交的人也更多,其中也不乏身居高位的人。都是出来混的,后边全都扯着一大堆。
王言是上海滩出了名的贪生怕死,甚至五六岁的小孩子都编了顺口溜出来,街头巷尾的唱着玩。他们断定,王言一定不会出头去给日本人做事。甚至换了他们到王言的位置,也不会去。毕竟本来就有不小的势力,没有人敢轻动,还愉快的赚着钱,傻子才给日本人当狗腿子呢,还被骂着大汉奸,还给两党的人惦记着。
所以他们反其道而行之,王言不投靠日本人,那就拉王言过来到他们那一伙出头,顶住日本人的压力,压住群龙无首的那些原张小林的手下。这样一来,上海滩还是原来的那个上海滩,皆大欢喜。
“王某最是贪财好色,要说没有野心,大村先生怕是不信。”王言喝了一口酒,笑呵呵的说道:“我确实是还没有收到消息,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找我出头,那么我肯定会出这个头的。因为这会让我的地位跃升,成为新一代的青帮魁首,执青帮牛耳。我想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也不会插手青帮内部的斗争吧?毕竟你们一向是以华制华的。”
“当然,只要你们不闹出大动静,不影响我们的规划,谁会愿意多管闲事呢?”大村彰弘也笑,笑王言对野心的毫不掩饰,他问道:“王探长,如果他们真的找你,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和气生财,我是生意人,虽然早年间确实靠打打杀杀起家,但我最是厌烦这种事。所以我还是那样,大家一起和和气气的发大财。不同意的也不强求,好聚好散么。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依然还是不会跟两党合作,更加的不会得罪他们。咱们的合作,还是会继续,甚至还可以更深一些。”
“什么意思?”
王言笑道:“你们也知道,我的货都卖到了国统区以及苏区,甚至你们的商人也是如此。你们现在占领了很多地方,可以在当地倾销商品,但是在国统区以及苏区那边,虽然也有你们的商品在卖,但是到底差了很多。而我跟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有畅通的渠道。你们完全可以将货交给我,由我帮你们卖过去。你们可以找商人合作,也可以让自己的亲人操作,只要把货给我,那么剩下的只要等着数钱就好了。
不过有一点,你们的货不能做日本样式的包装,只能做西方样式,或者是中国样式。你知道的,咱们的合作到底没有摆到明面上,还是隐秘一些的好。否则若是让两党的人知道,我怕他们没事儿过来拿我开刀。红党有个叫裴旻的,那可是个狠人,这些年杀了多少人了?听说他可就在上海呢。军统虽然没有裴旻这样的强的人物,但也有什么四大杀手,近来动作频频,手段也不弱,我是真的害怕。
至于咱们合作能有多少收益,那就要看你们给我的是什么货了。在这方面我的为人你应该是可以相信的,毕竟我跟法国人以及一些英国人、美国人都合作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事。你们的情报系统很厉害,可以打听打听这些年他们赚了多少钱,这对你们不是难事,不是么?”
张小林死了,不管那些老东西或者年轻的小东西是否来找他,他都是青帮之中的实力最强,没有之一。而现在形势不明,日本人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控制住局面,那么如同大村彰弘所说的,那些人必然来找他,捧他上位出头。或许他们可能想要忽悠傻子,用完就扔,但他王某人岂是那么好耍弄的?
不客气的说,现在,他就是执青帮牛耳的新一代魁首!
大村彰弘这一次过来,也不是真的让他去接张小林的位置。傻子都知道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一次过来,只是为了进一步试探他的态度。这是很正常的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不是只有中国人才明白。
更何况即便是现在,王言就已经明晃晃的说出了就算给日本人做事,也不与两党为敌的话,更是毫不遮掩的说出跟两党做生意的事。昭昭反骨,可是都写在那张怕死的脸上了。他说端谁的饭碗,就给谁做事。说白了,不还是谁强跟谁走,有奶便是娘么,大不了比别人多那么一些小小的坚持,需要更多的权财收买罢了。
而他主动开口寻求与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