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的声音。
李秀丽生平头一次被僵尸道歉,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
黄袍道士又说:“以后,除非别人对你动手,你可以自保,也可以来找我们,但绝不能轻易伤人。被打,痛,你离开。别人还追,还手。不能杀人。要记住。”
他殷殷教诲,简直像个幼儿园老师或者小学老师,在教极不懂事的小孩子。
绿毛僵懵懵地听着。
等教育了一顿这绿毛僵,黄袍道士才歉意地对二人道:“我初入化神,感应不及时,赶来慢了。连累二位道友辛苦抵抗。这本应是我辈的职责。”
丁令威:“这位茅山的道友,应该是我们谢你。”
茅山道士摆摆手:“唉,若不是二位拼死抵抗,将它们引到野外制住。这附近还不知有多少凡人受难。只要能降服毛僵,刚刚那位兄台,可不会管附近的现象死伤多少。”
说着,他看一眼李秀丽,热心道:“这位善信面色不佳,大约是受侵蚀过重吧?”
他忙举起铜钱剑,在李秀丽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李秀丽顿觉头脑里又开始晃荡的千奇百怪的想法散去了大半,头部一阵轻松。
茅山道士说:“小道道号‘冬全’。二位道友,应是前方的客店来,女善信,你快去客店休息一阵子吧,小道与你们同行,正好替这家伙向店主赔礼道歉。”
李秀丽一听这名字:“真怪。冬全......这是什么意思?”
冬全嘿嘿地笑了两声:“与小道一同进门的师兄弟,师姐妹,是同批起道号的。我们这一批,四个人,刚好轮到‘春夏秋冬、福寿双全’八个字。我同门不同脉的两位师兄、师姐,一位同门同脉的师兄,一个分取两个字为道号。他们用完了六个字,我就叫冬全啦!”
得,根据这起名方式,李秀丽扬起眉:“你的那两位同门不同脉的师兄、师姐,是不是分别叫春福、夏寿?”
冬全很惊讶:“女善信,不不不,这位师妹,敢问师承何脉,莫非也是我阳春门中人?小道冬全,阳春门,茅山一脉,见过师妹。”
呵呵,果然。
想起那两个在拟社稷图里说着合作,结果隐瞒了关键信息,变相坑了自己一把的家伙,李秀丽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我才不是你师妹呢!只是刚好认识春福、夏寿那两个家伙。”
冬全摸了摸脑袋,讪笑一声:“原来姑娘是师兄师姐的旧相识。”
看在冬全也算救了他们的份上,李秀丽也懒得再翻旧账,只当新认识的,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狐狸客店,果然人仰马翻,店里被打得四下狼藉,客人跑光了,狐狸一家正在抱头痛哭。
见冬全领着绿毛僵“回来”了,它们吓得缩成一团毛绒,尖叫起来。
冬全立刻拍了一下绿毛僵:“道歉!”
绿毛僵重复了一遍冬全教它的“对不起”。冬全又带着它,亲自去扶桌正椅,收拾地上的垃圾,还去搀扶狐狸一家。
开始,狐狸们吓得够呛,渐渐,见那绿毛僵竟然也被黄袍道士塞了一把扫帚,笨拙僵硬地洒扫起来,才明白,它已经被收服了。
冬全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香囊,倒了半天,倒出几锭银元宝,很不好意思地放在狐狸店主的掌心:“我只有这么点了。你别介意。能修补多少是多少。”
狐狸店主眼睛咕噜一转,本想来个狮子大开口,让他写下一沓的欠条,这时,绿毛僵又被冬全招手叫了过来。
它吓得毛一炸,也不敢开口了。
冬全按着绿毛僵的手臂,真心实意:“它也是受害者,也不是自觉自主想要变成这幅模样。请你不要记恨它。我会带它回山,慢慢地,重新教化它,有朝一日,它还能变回人身。”
等一切重新收拾好,丁令威为表感谢,请冬全坐下吃点茶饭喝点酒。
这个茅山道士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道号里有个“冬”字,实则长着一张浓眉大眼,但有点憨的脸,见他们邀请,摸摸脑袋,也坐下了。
李秀丽好奇地看了一眼他身边站着的绿毛僵:“这家伙真的还能变回人?”她是亲眼看着那个低阶修士倒下,失去生气,化作这样的怪物。
冬全说:“荒怪,本身的意识直接被幽世侵蚀殆尽,徒留肉身,游荡幽世与阳世之界。同时,它们既能在幽世劈砍普通现象,又时不时会跑到阳世,祸患人间。同时,更可怕的是,它们会在遇到什么群体时,就本能地‘变色’,伪装成此类群体,混在其中吃人。”
“但,按我们茅山的理论,人人其实都有荒怪的一面。任何人,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倘若不清明神理,不坚持修行,都有概率在某些大事件发生,溢出区上浮时,被溢出区的大量炁冲击,化身荒怪。”
“而只要神智条理俱在,能坚持思辨,不轻易为外人外物所动,即使是凡人进入幽世,亦可保持较长时间的清明。”
冬全笑道:“所以,我们一直坚持,人是需要不断学习的,尤其是修士,更要终生勤学不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