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爷和唐夫人以及一干缩头缩脑恐惧万分的唐家族人,都消失不见了。
她独自一人站在这间主院前。
而就在她侧头又转回的那一瞬间,整个院子的装饰全变了。
原来的白布白灯笼等,全部换成了红色的。
院子里披红挂彩,贴满囍字的鲜血般的灯笼,轻轻在檐下摇晃。
大槐树上缠满喜布,井口也没有石头压着。
院子中的七八张圆桌畔,坐满了各色客人,都背对着她,专心致志地看向戏台上。
戏台上,正一个油彩涂面的戏班子,粉墨登场,咿呀咿呀唱着一出不知什么戏。
似乎是一出送嫁的戏,非常应景。其中一个青衣扮演新嫁娘。
在她踏上门槛的那一霎,所有客人将头扭了一百八十度,一双双没有瞳孔的黑睛,对准她的方向。
戏班子仍唱着他们的戏,只是,那个扮演新嫁娘的青衣,衣襟是左衽。
左衽,是寿衣的款式。
近在咫尺,一口阴冷的气吹在她脖子上,冷意激起鸡皮疙瘩。
一个细细尖尖的声音说:“客人,您来吃酒席,怎么不入座?”
她回过头,一张惨白的脸,两颊涂着胭脂。
一个纸人作管家打扮,僵硬地在趴她身上,双唇不动,声音笑嘻嘻:
“快入座吧,新娘子,已经等您很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