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爱美,喜欢留长指甲,凤仙花染的指甲在阳光下润透艳丽。
刘胤抓握永宁的手,拂过她一根根纤长的手指,晦暗不明的眼神让永宁忐忑不安,总感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太妙。刘胤在永宁耳畔说话,不过是简单的几个字,永宁指尖一烫,面热耳赤。
夜色昏暗,暗香浮动,气氛暖昧缱绻,周遭的气温逐渐升高,热得一点即燃。
理智占据下风,刘胤亲吻她的唇,抓住她四处逃窜的手,带着她纤白的长指搭上玉带躞蹀。
“咔哒一一”
搭扣解开,玉带躞蹀被抛出罗帐,落到床榻边。永宁心跳如擂,手指颤抖着,刘胤带着鼓励性地吻了吻她红烫的面颊。
团团乌云遮云蔽月,然而夜风一吹,逐渐消散。皎皎月光没了阻碍,倾泻而下,像是条顺滑轻盈的白色绸带。
掌心被烫了一下,连指缝也留不住滴落的稠滑,永宁愣怔,懵懵懂懂不知发生了什么,等缓过神来时脸颊爆红,羞得将脸埋进枕头里。
刘胤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帕子,擦干净永宁的手,他还是头次这般心心细,每一根手指都注意到了。
永宁羞得无地自容,避也避不开,五指好似被火苗灼烧,抓着枕头,手指蜷了蜷。
刘胤轻笑,摸了摸她的头顶,躺回她身旁,长臂一伸,便将人揽回怀里,额头轻碰她出汗的额头,拥她入眠。翌日,天光大亮,罗帐中早没了刘胤的身影,永宁摸了摸旁边的被褥。
已经冷掉了,想来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离开了。永宁怔怔望着男人睡的位置,一时间心乱如麻。余光忽然瞥见枕头下压着红色穗子,永宁拿出来才发现是她前阵子送出去的龙形玉佩,玉佩莹润通透,上面的络子还是她亲手做的。
自这枚玉佩送出去,永宁就没有看见天子佩戴,为此还失落过一段时间。
可这玉佩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枕头下面?
莫不是天子贴身携带?
永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跳得飞快,抬手括住心口的位置。
“咯吱”一声,寝殿门打开,轻缓的脚步声响起,是侍女进来伺候她起床梳洗了。永宁急忙将玉佩藏到中衣袖子里。夕岚来到里间,看了眼有些动静的架子床,轻声问道:“殿下,您醒了吗?”
永宁轻轻嗯了声,唤她过来伺候穿衣。
夕岚撩起罗帐,扶永宁起来。少女黑发柔顺,垂落在腰间,杏面桃腮,面色红润娇艳,似朝霞映雪。夕岚:“奴婢还担心您梦魇后难眠,看来是多虑了,您的气色都比昨日好多,想来后半夜睡得舒服。”永宁瞧了眼铜镜,脸颊粉粉润润,就算是不施粉黛,也是姣好之姿。
想起昨夜发生的点滴,永宁心怦怦跳,热度蔓延至耳朵,她低头吩咐道:“待会儿换一套床单被罩。”夕岚微讶,三天前才换过,怎突然又要换了?虽有疑惑,但她还是照做,点头应了下来。永宁梳洗打扮一番,去了窗边浇花。
栀子已经长出了几个新芽,枯枝慢慢有了嫩绿的新叶,柔和的阳光倾洒进屋子,嫩绿新叶上的小水珠折射出闪耀的光芒,生机勃勃。
等秋天的时候,这盆栀子估摸着会有花苞。永宁原本是打算将开了的栀子花送给天子,可如……银雪说道:“这栀子花在殿下的照料下,长得越来越好了,想那会儿从花房寻出来时还是枯枝呢。”永宁眉头微敛,心里藏着事情,烦乱不安,她索性放下浇花的樨杓。
见园子里海棠花开得正盛,她便去折了些,在亭子里插花打发时间。
然而没多久玉芙殿便来人了一一
张金贵领了几名内侍来。
永宁有些意外,张金贵来到亭子边,道是奉命将玉芙殿破旧的窗户都换成新的,他笑着看向永宁,说道:“殿下前阵子向陛下求的,殿下不记得了?”
永宁抿唇,哪是她求的,分明就是天子找的一个不让人生疑的借口。眼下她近身伺候的两名侍女都在,张金贵这突兀的到来,一时间让人摸不着头脑,这样一说,便显得自然多了。永宁盈盈一笑,简单说了几句,表达对天子的谢意。“奴婢奉命监督,便不打扰殿下插花了。”张金贵扶着拂尘离开亭子,去了宫檐下,拂尘往窗边一指,嗓音尖细道:“都仔细些,手脚麻利点。”永宁望了眼窗户那边,内侍已经有动作了,小玄子放下手里的活,去了窗边打下手。
银雪早想将肚子里的火发出来了,说道:“那破旧的窗户,奴婢去找了好几次,那些个人左推右推,拖延了好阵子,就是不来,分明就是不将殿下放眼里,踩高捧低!”看了看窗户那边忙碌的身影,银雪感叹道:“如今陛下一句口谕,张公公亲自带了人来,督促此事,还是陛下的话管用。”
夕岚因此事高兴,说道:“陛下有令,谁敢不从?”永宁抿唇,垂眸敛目,看着手里还没有修剪的海棠花,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是呀,这偌大的皇宫里,陛下有令,谁敢不从?除非是不想要这项上人头了。”
违命抗旨,触怒龙颜,若是严重一点,便是将这条命都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