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李孝恭若有所思:“你想通过魏王将那些人引出来?” 房俊笑道:“即便家兄遭遇刺杀身亡,也不过是拿几个宗室子弟出来抵命,譬如李少康之流,却动不得那些高高在上的郡王、嗣王们,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岂能给一个大臣之子偿命?况且也不可能抓到他们真正的把柄。但魏王不一样,太宗皇帝的嫡子、当今陛下的兄弟,身份实在是太过尊贵,只有他的命才能逼迫那些隐藏在背后的人惊慌错乱,不得已跳出来。当然,那些人也有可能反其道行之,毕竟魏王乃是名义上最接近那个位置的人,他若有事,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嫁</br> 祸给陛下。”</br> “所以很多人都想要刺杀魏王,魏王若死,凶手有可能是宗室那些人,也有可能是……你。”</br> 这个“你”也不一定就是房俊,也或许是陛下……</br> 房俊就笑道:“所以魏王觉得自己憋屈,什么都没干却成为各方围猎的众矢之的,干脆不管不顾一个人逃出长安前往洛阳,离开这个巨大的漩涡。”</br> 李孝恭也笑起来:“估计这些时日魏王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呵呵,也难为他了。”</br> 两个人幻想着魏王是如何担惊受怕进而干脆仓惶出逃,很是好笑。</br> 喝了一杯茶,李孝恭问道:“襄邑郡王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置?”</br> 房俊给李孝恭斟茶,淡然道:“只要赔偿到位,这件事就此作罢,这是答应了郡王与韩王的,我说话算数。” 李孝恭摇头苦笑:“可你将襄邑郡王等人筹集现钱之事四处宣扬,导致他们大量房产、天地、商铺不能出手,很有可能不能按时筹集到足够的钱帛,这看上去</br> 可不是打算拿了赔偿便息事宁人。”</br> “没人不让他们出让那些资产用以筹集钱帛,便宜一些,还是有人会接手的。”</br> 李孝恭叹气道:“可如此一来,那些人的赔偿数额就不仅仅是八十万贯,堪称损失惨重。”</br> 房俊眉梢一挑:“那怨得谁来?宗室之内,比您有钱的可不多,他们没找郡王你?”</br> “当然找了。”</br> “郡王没接手一些产业?”</br> 李孝恭喝茶:“都是宗室手足、一脉相承,他们面临困境,我又怎能无动于衷呢?能帮一把,肯定要帮一把。”</br> “郡王总不能按照以前的价格接手的吧?” 李孝恭奇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能拿钱接手那些产业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当然是按照现在的市价,他们也敢让我按照以往的价格拿钱?腿给他们敲断。</br> ”</br> 房俊大笑:“他们为做错事付出的代价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我得到赔偿,大家也都发了一笔财,各方合宜、皆大欢喜,您说我这件事办的是否漂亮?”</br> 李孝恭莞尔:“你若当真到此为止,那才是皆大欢喜。”</br> 以他对房俊的了解,怎么可能拿了赔偿便相安无事?</br> 亲人,是房俊的底线,大家在朝堂上如何争权夺利明争暗斗都无事,可谁若是动了房俊的亲人,就必然要承受房俊的狂暴反击。</br> 房俊呷了一口茶水,淡然道:“如果他们缩起来躲进自己的壳子里,谁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可若是忍不住伸出头,自己想要作死,那就休怪我的刀更快。”</br> 李孝恭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对于他现在的处境,房俊很是理解,一方面他是宗室的领袖,威望甚至远在宗正卿李元嘉之上,被誉为宗室的旗帜,而他的权势、地位也更多来自于宗室的支持;另外一方面,他没什么野心,觉得安于现状就是最好的局面,朝野上下齐心协力辅佐李承乾,不求功盖社稷名垂青史,只求安安稳稳的继承贞观盛事,让</br> 李唐皇族执掌皇权、千秋万世。 然而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宗室也好,陛下也罢,都不打算妥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