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女孩正用她涂抹着深红唇膏的两片嘴唇儿,描述陈警官送过来的樱桃,极尽赞美的词语。
和成锋起先听得认真,后边就有些无所谓了,就送了几袋子的樱桃,也没那么了不起吧。
单位里,前些日子收了隔壁银行的慰问,那一袋袋东泰国香米和芝麻油,也挺不错。
拿在手里实实在在。
兴许是看出了领导的无所谓,女孩在最后双臂夸张的展开,长大了嘴巴,说道:“和大,那么个人搬进来的樱桃起码有这么、这么、这么多呢!”
说到这里,和成锋心里倒是起了一点点的好奇,想知道办公室里头行的樱桃到底有多少。
任何东西,都架不住量大。
比如说大米,平日里去超市随便提上一袋泰国米,十公斤大概百来块。
算不上有多金贵。可万一有一天,别人说要送你一千公斤,那这价格就直接奔上了五位数,已经不算少了。
如果直接送上一万公斤,乃至十万公斤呢?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会嘲笑说现在哪还有人送十万公斤大米的。
有的,可以考虑下股票和期货。
以防万一,临走前,和成锋又确认道:“你确定这位警官姓陈吗?”
“当然确定啦,不然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进来。哎呀呀,他还把警官证拿出来给我看了呢,是东海省的警官!”女孩两眼发光回忆着,竟有些花痴,“和大队,那个陈警官又高又帅的,还特别特别温柔......”
“你呀,赶紧谈个男朋友去吧。再这么磨蹭下去,都成老姑娘了。”和成锋打趣几句,然后紧了紧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快步离开内勤室。
望着副大队长走出办公室,女孩一跺脚,埋怨对方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可转头看向藏在办公桌下面那一大袋子鼓鼓的礼物,她的两眼又发出了醉人的光芒。
砰。
站在门口的和成锋傻住了,连打开的房门都忘记关上。
一排排由黑色塑料袋包裹的,有棱有角的方型物体,就那么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黑压压的一大片,气氛直接拉满。
当然了,还有两袋透明袋子装的樱桃,此时摆在黑袋子的正中间,红红的,起了一点点画龙点睛的味道。
每一个黑色袋子都被透明胶带从外面打了个严严实实,肉眼可见的厚实,这种体制内独有的郑重和仪式感,让副大队长很满意。
这东西一看就不是樱桃好吧?也不知道那小姑娘的眼睛长哪里去了。这么方方正正的,看着更像是他手里正提的玩意儿。
不过陈警官这么安排,估计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用心了用心了...望着这么多的礼物,和成锋忍不住心算起来。
四乘四乘四再乘四!
这该是有多少条黄皮烟和茶饼啊?
手上的袋子顿时不香了,他随手就给丢在了门边的沙发上,一步一步走到办公桌旁,小心翼翼的将双手放在黑色塑料袋上。
吞下一口口水,二十多年的老刑警什么场面没见过,抓过成百上千凶徒的双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轻轻抚摸着,甚至不敢用力。
光滑的平面,方方正正的形状,以及略微有些松软的纸感,对于和成锋来讲,这些东西是那么的熟悉。
从抽屉里拿了把剪刀出来,和成锋屏住呼吸,紧张兮兮的剪开黑色塑料袋,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两条黄皮烟,一个茶饼。
和成锋僵硬着脖颈一寸一寸转过头来,看向被他丢在沙发上的黑袋子。
那袋子就是刚才在楼下,陈书陈警官所送的礼物。里面装着的是同样标准的物件:两条黄皮烟,一个茶饼。
片刻后,和成锋终于回过味来,小跑到门边上快速将房门关上,啪的一下,还反锁上了。
作为大队有名的嗜烟之人,和成锋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盯着办公桌上黑压压的袋子,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
陈书应该是先往我办公室搬了烟茶,然后才从里边随手了一袋子去楼下找我。意思很明白,就是这些东西都是他送的!
这么多?
也太多了吧!
收下,还不是不收下?
收下该怎么办?陈书好像也没提。
和成锋跳了起来,在办公桌前绕了半天,打开袋子细细查找了半天,除了那诱人的黄皮烟和茶饼,再没有其他类似纸条的东西。
想了想,他回到内勤室,问那位姓陈的警官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女孩说没有。
和成锋有些不相信,竟有些急了,跳着脚瞪着眼睛,追问道:“真没有?你再想想!”
女孩有一点点被惊到,抿着嘴巴回忆了半天,干脆摇了摇头。
稳妥起见,和成锋又问道:“那位陈警官和你聊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吧...就说他们是从东海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