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岁安直起身伸了个懒腰,立刻点头如蒜捣,道:“我都行。师兄你呢?”
“看看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现在便出去?”虽说只是无名的一个小小提议,但陈岁安最近实在已经被憋得发疯,想也没想直接拿过自己的斗笠就往外走,临到出门才发现无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要给自己抹上几丝脏污。
那不知道靠什么东西提炼出来的涂料有股难以形容的青草味,一摸上去便如同粘了一层胶。陈岁安实在无法理解那东西怎么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地贴着自家大师兄的花容月貌,稍作思考后伸手摸了一下无名的脸颊,道:“师兄,你别再涂这些鬼东西了吧。”
无名也不恼,只朝人笑笑,道:“弄习惯了,不图反倒总觉得这脸上少了点东西。”
陈岁安轻轻蹙眉,将斗笠前头的黑纱掀起,问道:“怎么,你也在通缉令上?”
“刚好。”无名像是刚反应过来,直接将那瓶瓶罐罐往前一推,“你还在通缉令上有名有姓地待着,为了防止你被发现,我觉得你也要来一点。”
陈岁安赶忙往后挪开几步避过那些东西,劝道:“师兄,我的建议是你也带个斗笠好了。”
无名抬头看她一眼,道:“我没买。”
“那不是巧了。”陈岁安看着人咧嘴一笑,“我还有个备用的。”
话音未落,像是怕人拒绝自己的好意,陈岁安就冲回雅间拿了斗笠又冲了回来。一整串动作快得不像话。
无名对着镜子将斗笠戴好,称赞道:“看不出来,后生可畏。”
两层黑纱将两人的视线遮挡,陈岁安嘿嘿一笑,“谢谢师兄夸奖。”说着就往门边一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奇装异服的两人靠着饭点往外走,楼下的小二和账房只当没看到,任由他们两个大摇大摆地走出客栈。
至于等他们离开之后,店里的客人谈论了些什么,两人也是一无所知。
两人并肩在路上走走停停,出门没多远,无名便转头带她进了另一家酒楼。
前段时日待在有间客栈的天字一号房,陈岁安就已经觉得那着实是典雅贵气。如今往这酒楼前一站,立刻便觉得前几日的一切也不过如此。
整个酒楼有三层,雕梁画栋,门楣气概,无数灯笼高悬,散发的光与正挂在湖面的夕阳相比也不遑多让。门房、小二各个兴高采烈,宾客络绎不绝。
看着前头还在往里走的无名,陈岁安掀起黑纱一角,偷看着来往行人赶忙小声问道:“师兄,这地方你很熟吗?”
“不。第一次来。”无名回过头来,示意她赶紧跟上。
“那我们……”陈岁安左手伸出三指在他眼前搓了搓,“银子够吗?”
无名点点头,直接掏出一个新的布包放到她手中,道:“那放你这里。”
手中的布袋实在有些粗糙,陈岁安有些不解地将其解开,下一秒就直接收起了所有的担忧,笑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师兄,那我们先进去?”
话音刚落,楼里的小二见着他们两个的奇怪打扮也无任何多余的表情,只乐呵呵地打完招呼便带着人往里走。
进到酒楼内,只见里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大堂中央,几张大圆桌围宾客满座,他们或举杯相庆,或低语交谈,桌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走过几张圆桌,再往里去就是一个木质的台子。台上铺着的织锦地毯图案繁复,悠扬的丝竹之音从那些人手下响起,舞者们身着华丽服饰悠悠动作,只看得人挪不开眼睛。
没在一楼多做停留,无名直接就要往二楼去。
这下小二就笑得更是高兴。
踏上二楼,一股淡淡的茶香与木香交织扑鼻而来。无名也没准备在此休息,因此只单独要了个雅间就准备用饭。
至于点菜的机会自然便给到了年纪尚小的陈岁安。
和小二挑挑拣拣了许久,陈岁安才看着定下三个价格合适的菜。
楼下的歌舞好似又换了花样,陈岁安起身一边竖着耳朵一边看着那外头的人声鼎沸。
许是大多人都已经吃完晚饭,长街之上的行人也渐渐多起来,举着各色小玩意的摊贩也开始走街串巷。
黑乎乎的斗笠放在一旁,陈岁安靠着栏杆吹着晚风,细细感受着空中暗香涌动,转过头去看到站在身侧之人,只觉得下山之后从未再如此舒坦,忍不住感慨道:“这半两银子花的当真是非常的值。”
“值便好。”无名将斗笠稍微往下压压,站起身来道,“你在这休息片刻,我出去一趟。”
陈岁安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应允道:“那你快些啊,别让饭菜都凉了。”
无名笑着点头道好。但是显然,男人的话都是信不得的。
带着斗笠独坐栏边的陈岁安喝过两壶茶、吃完两个菜,又被热心的小二询问了许多回,才等到那人姗姗来迟。
“师兄啊,你知道我这半个时辰多难熬吗?楼下的歌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