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叔伯,还有几个兄弟是可用之材。又正与宁远侯斗法,借着这事还除掉了几个依附顾家的官员。
总的说来。姜家在薛亭洲那里还有些薄面。而她姜颂宁可是实打实遭人恨,若想好过,还是得靠着娘家才行。
捏着姜颂宁这个短处,姜思棠根本不把这点蝇头小利放在眼里。
再多都是她该给的。
姜思棠要走,姜颂宁起身送她,在门前说话时,一个见过多次的人从身旁走进如意楼。
景明手上巴掌大的方盒,她很熟悉,出自城中一家医馆,那里专治疑难杂症。
姜颂宁微怔,随即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姜思棠离开不久,管事娘子把姜颂宁要的衣裳抱来,送到马车上。
取了新衣,便该去她久未踏足的宅院看一看,沐浴更衣,清理旧物,忙完这些,时辰还早便能歇晌,睡上一两个时辰。
却是有个不速之客在等着她。
姜颂宁对来人有许多种猜测,但走到厅中见到陆致,还是愣住了。
陆致显而易见已等候多时了,面上没有丝毫不耐,正襟危坐,听到脚步声,徐徐抬眼,朝她颔首。
“陆少卿。”姜颂宁招呼一声。
陆致让她屏退奴仆。姜颂宁犹疑一瞬,令仆役退下。
“陆潇对你不敬,我已斥责过他,他没有规矩,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管教不严。”
姜颂宁看他一眼,不信他为了这个专程过来。
“陆少卿还有什么事?不妨直言。”
陆致侧过身子,皱眉凝视着她。
姜颂宁坦然回视,他反而觉得有些不妥,先挪开视线,微垂了眼,缓声道:“我与你堂兄同窗多年。来此是想提醒你,莫要轻信旁人。”
姜颂宁听不明白,眉心一拧:“陆少卿多虑了。”
陆致轻叹:“薛亭洲城府极深,所图甚大,我知道你想洗脱你父亲和二叔的污名……但他的话,不可尽信。”
姜颂宁觉得他白操心了,薛亭洲不曾和她多说一个字,无仇未必无怨,不由笑了笑:“那陆少卿是我可以信赖之人吗?”
陆致没想到她会这样问,默了两息,颔首:“若有难处,你来找我。”
前脚把陆致送走,姜颂宁盯着仆役收拾旧物,还未完全清理干净,便又有人来敲门。
以为陆致去而复返,一开门,却是景明站在外面,身后不远处便是薛亭洲的马车。
他难道不该在望云寺?
姜颂宁怀疑自己眼花了。
景明垂首:“夫人。主子请你上车说话。”
景溪见姜颂宁走近,撩开帘栊,迎面而来的清凉气让她眉眼舒展,身后的热浪拂来,姜颂宁不自觉放弃站在下面与他说话的想法,弯腰入了车厢。
在青州待一两天,连马车上也要用冰。比她还要铺张奢侈。
但不得不说,是舒服多了。
“我中毒用药一事,还望夫人替我隐瞒,不要宣扬出去。”
姜颂宁见他一身白衣,较平常多了两分羸弱,但大体上还是相当健全。
哪怕身有不适,旁人也看不出来。
他这不是刻意设套让她跳吗?就算她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还是说他捏着她掩护逃犯一事,便觉得抓住把柄,谅她也不敢泄漏他的私隐。
好吧,她还真不敢。
姜颂宁窝窝囊囊地点头。
那位大夫又不是不治别的疾症,去诊治的男子数不胜数,又不差他一个。
若真不想让人知道,景明定然不会拿着圆木盒招摇过市。
他就是对她特别不放心。
她怀疑,若不是顾忌官声,他恨不得把自己关押起来,一个字都不要与人透露。
薛亭洲抬手间,宽逸袖摆上光晕流转,姜颂宁目光一顿,出神地想这是不是如意楼的衣裳,还挺好看的。
“陆少卿特意绕行青州,与你说了什么?”
姜颂宁了然,敲打她不过是顺带的,这才是他上门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