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的。”
原本还不觉得有多难受的陈岁安当下只听见肚子一声咕噜,顾不得喘口气,立刻坐下拿上筷子就往嘴中塞上一口实实在在的猪肉。
“别急,慢点。”无名拿出两块素色手帕递到她手中,“那破布别要了。”
陈岁安接过,摸着那光滑细腻的布料,轻声感叹道:“这不要我多干半月。”
“放心,都算我的。”无名轻轻笑着,直把那三碟子菜都往她面前推。
一个干活累得喘气,一个在城中跑了无数个店铺,两人仿佛又回到了那疲于奔命的几天前,满心满眼都是各自碗中的饭菜。
渡头中午给的休息时间不算太长,陈岁安草草吃完饭也没空再同无名多说几句,拿过东西便要走。
吃饭吃得快还是有时间可以稍微休息片刻,几个人就拖着推车躺在阴凉处,一同说些有的没得。
陈岁安也学着人找了个无人问津的树干准备休息片刻。
一旁在不远处歇息的脚夫“啧”了一声,问:“小姑娘,怎么你家那男人不干活,尽打发你来了。”
陈岁安闻言一顿,又飞快地转过头来笑着解释,“他是我哥。他身子向来不大好,就让他先休息着。”
“这可不行吧。”那脚夫摇摇头,“一个大男人,身子再不好也要去找个活干吧,要不然也要去考个功名,哪能就靠着你一个小姑娘出来干这种活呢……”
陈岁安微微瞥开视线,偷摸着望向那茶馆的二楼,不太确定自家耳力非常的大师兄是否能听到这些话。
两人又简单地聊上几句,那边又要开始下午的活计,陈岁安同人挥挥手,便迈起自信的步子朝着船只走去。
一群人一个下午搬完了两条小船的货物,管事的心情大好,看着今日天气又热便决定叫人先行回家。
太阳还未落山,周遭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一个个收拾着东西赶忙往家赶。陈岁安掐算着一个月后的辉煌成绩,心中是越想越满足,一时间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许多。
随意地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双手空空的陈岁安也跟着人流一并往回走。
路过那茶楼门前,还在幻想着美好未来的陈岁安就听到了无比熟悉的呼喊。
顺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就又看到无名拎着食盒朝自己走来。
陈岁安这一天搬的货物不少。中午才到她手里的素色手帕已经被麻绳摩出无数细小的毛擦,原本白皙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色,汗珠在额间、双鬓聚成细小的水流沾染满脸,干净的裙角也变得灰扑扑的。直看得人心疼又心忧。
无名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手帕替人细细擦了。陈岁安喘完两口气,直接劈手夺过,在脸上随意地转过一圈,道:“无妨,这活我以前也干过。”
手中空空的无名动作一顿,嘴巴一张一合却是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八仙楼外送的食盒仿佛已成了眼前人的专属物,陈岁安见状微微蹙眉,有些不太放心地问:“这饭钱没从我的月钱中扣吧?”
换上一身青色衣裳的人此刻更像一根正直的青竹,走过来时总叫人能感受到竹林雨后的淡淡凉意。无名笑着摇头,“你都那么累了怎么能叫你吃亏,这些饭钱都算我的。”
“那你的银子哪来的?找陆皆知要还是去抓贼?”陈岁安心中实在疑惑。毕竟这人整日没个正形,若不是前头师姐们的回信太真,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合伙耍得团团转了。
“你师兄我闯荡江湖十来年,难道只靠偷与抢么?”无名假装抱胸,只当是被这话伤透了心。
满身疲惫的陈岁安没空和他斗嘴,只认真地解释道:“我这不是害怕么。”
“这才差不多。我便当你是关心我。”无名眉眼带笑,“今晚的饭是在此地吃还是回八仙楼?”
“回去吧。”陈岁安眯起眼看着天边的火红云霞,“想来我那窗户刚好能看到这朵云。”
既然今日唯一入账的人这么发话,无名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二话不说,便拎着食盒同人快步走回了酒楼。
回到酒楼,用完晚饭,劳累一天的陈师傅躺回床上正准备大睡一觉,还没来得及打个盹就被无名敲了下肩膀。
男人的眉头轻皱,问:“这么早便休息?”
陈岁安实在是连手都不愿意动弹一下,只微微颔首,道:“嗯,累。”
长途奔袭许久的无名无法理解,但看她红晕未退的脸也说不出重话,道:“这本书你尽早学会,其中剑法对你颇有助益。”
“嗯,好。”陈岁安敷衍地点点头,任由那本来之不易的武学秘籍落到给自己扶脑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