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弄的?”
“此事说来话长,但和这位大哥没太大关系。”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陈岁安赶忙打断话头,随意地挥挥手,“话说三师兄你要求什么药呢?
念安盯着两人瞧瞧,发现自家师妹并不像在撒谎才放下手来解释,“一个月前,二师姐传信给我说行梦旧疾复发,每天疼得厉害。他们能弄到的药材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唯有衔珠世家有两颗救命的丹药才可治。”说完边转过头来看向自家的小师妹,“那师妹你呢?”
“我只有一件事,我来找大师兄。”陈岁安不动声色地扫了无名一眼,发现人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神色不由得一暗,“师姐她的伤不是已经好了许多吗?怎么突然又要救命的丹药呢?”
“后续我寄回去的信他们只说是人难受的紧。”念安微微摇头,“于是我临时换了行程,刚好又在这附近打听到我要找的人也在,便直接赶来了。”
陈岁安能感觉到自己手心一片汗津津的,有些着急地说:“三师兄,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念安点点头,道:“师妹愿意和我一起我当然愿意,只是我暂且还没有想到办法。”说着又转头对着无名,“不知道这位……大侠,是所为何事?如果您有需要在下也愿意鼎力相助。”
“大侠不敢当。但实在是凑巧……”无名微微一笑,“我也要去衔珠世家求药。”
陈岁安闻言转头,心道这事情自己和他同行月余可是一点没动,脸上不由得露出一副我就明白的表情,道:“那我和你们一起想办法进衔珠世家吧。”
无名把玩着手中的八两银子,道:“你已经进了。”
“什么?”陈岁安端着茶盏的手一顿。
男人将眉一挑,极笃定地说:“五日后,衔珠世家有一批货到樊城最大的渡头,我负责抢货,你负责救人。”
“你怎么知道?”
”你去问那店小二,整个樊城的人都知道。“无名直对着眼前两人,仔细解释:“这批货是谢六公子第一次进货,他本人为保万无一失肯定会亲自到场。到时候我安排人假装抢货误伤他,你与我打斗几回再将他救走。”
“我平白无故救他他怎会信我?”陈岁安觉得整个想法略微有些天真。
男人露出一个十分肯定的笑来,“你是那渡头谢家管事手底下的工人,救谢六有何不可?”
陈岁安恍然大悟,看着桌上那杯三过自己嘴边但未喝下的茶,终于知道自己这每日只打工没收钱的渡头到底是谁家的了。
“大哥,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他们肯定也会安排很多人吧。”陈岁安轻轻皱眉,“就我这段时间看来,他们就平日正常工作的脚夫都能有上百人。”
无名反看着她问道:“人多又如何,一般人能在你手下走两招吗?”
陈岁安仔细回想了这一路遇到的人和事后摇摇头,如实道:“不能。”
无名又问:”你能在我手下走几招?“
陈岁安看向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回想起那个杀到昏天黑地的晚上,试探性地反问:“大约两招?“
无名笑道:“别妄自菲薄,如今二十招还是可以的。”
念安闻言抬头望向无名,似乎想从那身青衣下看出那能自家师妹轻易拿捏的武功强在何处。
“这不就可以了,我放倒他的护卫,你负责放倒我博取信任。不管如何,你进了谢家,到时候我们偷也好抢也好,总能知道东西在哪。”无名朝着人眨眼笑笑,而后双手一伸,起身懒洋洋地活动着筋骨,“酒足饭饱,二位各自找房间休息吧。我回八仙楼了。”
屋外月光如水,楼中烛火通明,桌上饭菜已尽,念安规规矩矩地起身拜别,一转头却看到自家师妹还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念安张嘴要劝,陈岁安朝着他微微摇头,用嘴型示意他别动。
起身到门前身后却依旧没有响动,心知肚明的无名回过头来笑着问:“怎么?二位还有什么事?”
陈岁安这才赶忙几步跑到人跟前,将手摊开,最近又生出了茧子的掌心朝上摆着,委屈巴巴地说:“一个铜板也没了,我们恐怕要和您挤一挤了。”
如此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找债主借钱,念安不太能理解陈岁安是何时发生的改变却察觉到自己此刻生出的几丝难受,于是余光扫过她的动作顺势也跟着微微俯首抬手作揖,“我可以睡桌上。”
无名对上陈岁安的视线,又看了几眼念安已经发红的耳朵,想也没想就笑着掏出那八两银子甩到了陈岁安的掌中,道:“记你账上。”
看着沉甸甸、白花花的银子回到手中,两人对视一眼,低头齐声道:“谢谢大哥!在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