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个天赋,只是拱手说了一声:“二郎平安归来,可喜可贺。”
心底不由哀叹,自己素来瞧不起许敬宗这厮不知廉耻的嘴脸,可有些时候自己意欲效仿,却又发现这种能力也不是你不要脸就能够拥有的,那种听上去肉麻恶心的谄媚之词,以流畅自然的神情口吻说出来,居然有着相当的难度。
房俊哈哈一笑,冲着许敬宗略微颔首致意,然后看着褚遂良道:“某率领麾下二郎兵出白道,面对薛延陀数十万铁骑殊死拼杀尚能够毫发无伤,最终直捣龙庭,区区跳梁小丑,又能奈我何?”
褚遂良心里砰的一跳,眼皮不由自主的抽搐一下,勉强笑道:“二郎乃当世豪杰,吉人自有天相,自然群邪辟易、鸿福当头。”
这厮在江南遇刺一事早已经传遍长安,人尽皆知。如今甫一回到长安,便对自己这般阴阳怪气,可千万莫要将心里对于关陇贵族们的愤恨发泄到自己身上才好。
他固然算是陛下的心腹,可毕竟与关陇贵族们走得很近,几乎等同于他们在书院当中安插的代言人,万一房俊这个棒槌心中愤懑不可遏止,那自己出气,那可就危险了。
毕竟这厮对待敌人素来下手狠辣不讲情面
房俊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世间之事,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而已,某若是惨死于刺客刀下,那些人自然欢天喜地,可如今某依旧生龙活虎,那么有些人就必然要遭受报复,惶惶不可终日。”
褚遂良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怦怦乱跳,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老夫素来尊敬二郎,也对那些心狠手辣的贼人愤恨不已,不过说到底二郎福大命大,老夫这心里也算是放下一块大石。来来来,外头天冷,咱们屋里说话。”
说着,侧过身微微弯腰,左手虚引,请房俊当先进屋。
他不得不俯首装怂,毕竟房俊遭遇的可是生死大难,这等情况下谁还能对待敌人的盟友心平气和?
死道友不死贫道,关陇贵族们干的事情你自去找他们算账,可千万别把我当成你的出气筒,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经受不住
一旁的许敬宗小眼睛眨巴眨巴,狠狠说了一句:“有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纵然敌人强大,不能一力斩之,亦当先行剪除强敌之羽翼,徐徐图之,却不可放任任何一个敌人!”
褚遂良神色大变,差点跳起来一口唾沫啐到这个老狗的脸上!
娘咧!
咱俩到底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这般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