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寒风刺骨,地砖冰凉。
两个小时后,抱着孩子的女人终于按照和陈书先前的约定,跪着将行程全部爬完。
一直陪在周围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阵胜利的呼喊,掌声雷动,仿佛打了一场巨大的胜仗一般。
而这时,得到消息的媒体记者亦是像是苍蝇闻到美食般,嗡嗡嗡的齐聚一起赶到了现场,想要采访这位在据说在富二代残忍要求下,为了能得到医治孩子药费而当街跪地膝行的傻妈妈。
已经累到只剩一口气的女人,在见着以往她一直心心念的记者大人们,反倒平静下来,视若寻常。
当初,她在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时,曾一家家拜访这些号称时代的记录者、社会的了望者、公平正义的扞卫者,希冀能得到一点点的帮助,在媒体上能发出一点点的求救声。
结果无人能正面回应。
电话打的通,可最后只是让她等回家通知。
打得多了,也遇到心善的人,在惯常冷漠的官方答复后,委婉表示了如今因为医疗欠缺所导致的不治之人太多、太常见,对于流量为王、话题为王的媒体来讲,已经没有了报道的价值。
让她不要再浪费时间和精力。
这些事情,女人后来都懂了。
所以,此时周边满满当当的闪光灯和照相机并没有让她感觉受宠。
在一名好心妇女的搀扶下,女人抱着孩子站起来,给站在边上的群众团团鞠了躬,轻轻说了几声谢谢。
在短暂的庆祝后,人们突然发现了一个挺重要的问题。
“那男的跑了!”
“不过我砸了他一砖头!”
几名负责盯梢的年轻人挤入人群,指着原本医院门口方向,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声喊着。
嗡的一声,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人们一下子纷乱起来,四处张望寻找那个男人的身影。
“垃圾!垃圾中的战斗机!”
“出门遭雷劈的玩意儿!这么惨的女人孩子都骗!”
“不要脸!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
也有人指着那几个负责看守的年轻人叫骂:“废物,这都没看牢!一砖头?起码得十砖头才解气!”
有报警的、有看热闹的、有起哄的、有直播的,现场属实是乱成一锅粥,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在一起,嘈杂得让人发疯。
“呜...”
“呜呜...”
“呜呜呜...”
女人抱着孩子瘫坐在地上,无助地哭泣,泪水犹如磅礴大雨般哗哗流下,啜泣的声音颤抖着,传递出内心的痛苦。
她并不伤心男人承诺的两万块钱,她只是心碎那渐行渐远的几丝治愈的希望和怀里尚且年幼的病重女儿。
慢慢的,周边的杂音越来越轻,人们皆是流露出深深的同情。
有人默默的跟着流泪,有人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对凄惨的母女。
漫漫人群站在闪着霓虹灯的酒吧门口,除了场子里隐约传出的蹦迪声,现场静悄悄。
只剩下女人伤到深处的哭声。
她的绝望和无助仿佛化作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像是风吹过,触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有人走到近前,轻轻拍抚着女人的背脊,试图给予一点点的慰藉;有人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刻的短视频发到网上争取更多人关注和帮助。
人们非常失望,继而涌起怒火,更多的人指着那富二代逃离的方向破口大骂。
“我X你!”
“死乌龟、烂王八!”
“小瘪三长的俊俏,心却恶臭的很,hetui!”
最先看守那富二代的几名年轻人私下碰头,尽皆自责,没有抓到这生孩子没屁眼的家伙。
唯独那位自称用砖头砸伤所谓富二代的年轻人,站在角落略有所思。
“怎么了?”有好事者关心。
该年轻人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疑惑的向同伴问道:“想不通,拿石头砸他的时候,那人为什么会一直在笑?”
好事者略退半步,双手抱胸道:“这人不会是个受虐狂吧?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挺吓人的。”
年轻人摇头,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那男人一直在笑,虽然是轻笑,不过这种感觉仿佛脱胎换骨,让人感到轻松又自在。
笑容中既有释然,又有些悲伤,就像是花开之后轻轻飘落的花瓣,多了几分柔软的分离,但最后还是无奈落了地。
......
陈书坐在医院的候诊区,一边等着护士叫号,一边刷着手机。
手机屏幕里,是定位在坤明的一处酒吧门口。
人们围绕一名怀抱着孩子的妇女在议论纷纷,不过大家挺有素质的,给水给食物,甚至不知道哪位大嫂连自家的毛毯都给拿了出来。
虽然周边很是吵闹,不过妇女怀里的孩子倒是睡得香甜,半点都没有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