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陛下认为你没有主见。千古以来,历朝历代皆以孝立国、以孝治国,然而一味的孝顺,却并非一个君主所应具备的唯一素质。”
这番话说白了就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会闹的孩子有奶吃,百姓家里如此,官吏家里如此,帝王之家亦是如此。
你想要什么,你总得说出口,不能让人去猜,这才能够占据主动。
房俊也道:“陛下英明神武,乃盛世明君,从荆棘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方能够鼎定江山、承袭大位,自然乾纲独断、手腕强势,又如何能够忍受殿下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呢?殿下只管放心去说,料想陛下定然允准。”
两人相继苦劝,李承乾憋红了脸,良久方才将心一横,一副决绝的模样:“既然如此,那孤就放肆一回,便是父皇责骂,也顾不得了。”
于志宁招招手,将房俊交到跟前,三人围坐着他那张“经筵”所用的案几,品着茶水,问道:“越国公既然有此谏言,想必已经做出了后续的布置,不知意欲将和人调入六率?”
虽然房俊办事一向靠谱,但东宫六率乃是太子的宿卫力量,一旦遇人不淑,风险实在是太大,不得不慎重。
房俊放下茶杯,说道:“英国公家的次子李思,蒋国公家的次子屈突诠,郯国公家的嫡长子张大象,还有卢国公家的程处弼这几人皆是某幼时玩伴,知根知底,交情甚笃,如今各在十六卫当中担任军职,能力出众,忠诚可靠,可为殿下之臂膀。”
“善!”
于志宁赞了一声。
他虽然已学识著称当世,于实务之上略有不足,但毕竟在朝堂当中混迹了大半辈子,见惯了阴谋诡计鬼蜮伎俩,让他出谋划策或有不足,但别人划下道儿来让他查缺补漏,却也可堪信任。
“英国公自不必言,眼下军方第一人,功勋赫赫扺掌朝堂,蒋国公清以奉国、名定不虚,屈突守节,求仁得仁。郯国公更是昔年陛下最为信任之人,当年玄武门之变前,陛下心中彷徨进退两难,欲求龟甲而占卜,正是郯国公将龟甲夺过,投掷于地,大声说凡行卜签,是以决嫌疑,定犹疑,如今举事不疑,用得着卜卦吗假如卜不吉,势已不可停阻,希望大王细心想想,陛下这才坚定心志。卢国公更不必说,至始至终,都是陛下最为信任之肱骨。李思、屈突诠、程处弼等人虽然皆是家中次子,可毕竟代表了各家的血脉,有他们公然站在殿下这边,最起码等于向外界传递了他们各家的态度,对于殿下的声势,如虎添翼。”
于志宁很是激动,曾几何时他都已经快要绝望了,以为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必将难保,自己这个帝师更是会遭受牵累,伙计家族,谁能料到自从房俊异军突起,居然一力扭转了整个局势?
自家知自家事,自己强于经学而短于谋略,更欠缺实务之能,而房俊却是最好的填补。
如今东宫气势磅礴、焕然一新,大事可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