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大殿中顿时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一众大臣各个有些傻眼,这就县侯了?
眼下已不是当初国家未稳、扫荡群雄的时候,官位随便怎么高,但对于爵位的赏赐却极是慎重,寻常所赏赐的,大多只是勋位而已。
而现在,陛下居然一下子就拿出一个县侯的爵位!
大唐的爵位等级,凡爵九等,一曰王,正一品;二曰嗣王、郡王,从一品;三曰国公,从一品;四曰开国郡公,正二品;五曰开国县公,从二品;六曰开国县侯,从三品;七曰开国县伯,正四品上;八曰开国县子,正五品上;九曰开国县男,从五品上。
第六等开国县侯,不但是从三品,而且世袭罔替、食邑千户!
众所周知,因李二陛下曾任尚书令一职,所以贞观起始,此职位便一直空缺,现下大唐朝廷具体管事的官职,就是尚书左右仆射、京兆、河南、太原三府的府牧、以及各地军镇的大都督、大都护,这些官职才是从二品!
从三品的开国县侯,对应的官职是御史大夫、秘书监、光禄、卫尉、宗正、太仆、大理、鸿胪、司农、太府等卿、左右散骑常侍、国子祭酒、殿中监、少府监、将作大匠、诸卫羽林千牛将军、下都督、上州刺史、大都督府长史、大都护府副都护
这特么都是在京中则位高权重、在地方则一方诸侯的官职啊!
不少人眼睛都红了!
即便这个“贞观犁”很好很强大,也不至于就得了一个开国县侯的敕封吧?
这叫那些跟随陛下东征西讨、血染征袍的兵将们怎么看?
要知道,除了极少数的名动天下的国公之外,大多数立下赫赫功勋的兵将们,连个开国县男都捞不到!
魏徵也有些发愣,为难了。
刚刚自己表态,今儿不跟你作对,这一回头你就搞出这么大个事儿?
敕封一个开国县侯,过了!
可自己话说出去了,这一眨眼就要自食其言么?但是要默认了,又实在是如鲠在喉。
魏徵纠结了
房俊心里差点美翻了!
这就封侯了?
哥以后也是贵族了啊,不仅哥是,以后咱儿子也是,孙子还是,只要不犯大错,只要大唐不倒,那就生生世世是贵族!
在这一刻,什么民主什么自由都抛到九霄云外,差点为这个美好的封建社会大唱赞歌!
说一千道一万,无论是那个体制,只有既得利益者才会去拥护
李二陛下却是笑而不语,看着房玄龄,目光闪烁。
房玄龄似乎也并不怎么惊讶,只是一味的推迟:“未有战功,便即封侯,岂非幸进?万万不敢受。”
李二陛下略一沉吟,说道:“君无戏言,房卿坚持不受,岂非为难与朕?”
房玄龄这才说道:“前些时日,小儿遗爱曾与老臣商议,这玻璃之法利益甚大,若是经营得当,可以月入千万。吾房家世受皇恩、荣宠备至、无以为报,便将次法献于陛下,充盈吾大唐国库!”
言下之意,这个县侯有些重了,单单一个“贞观犁”还不太够分量,所以咱再加上一个玻璃,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然而此言一出,当即震得在场诸大臣脑袋嗡嗡作响。
房俊更是愣在当场,整个人都傻掉了
老爹,我啥时候跟你商量把玻璃献出去了?还指着这玻璃敛财聚富积攒下一个大大的家业,子子孙孙不愁吃穿、世世代代花用不尽呢
你这老爹,简直就是坑儿子啊!
房俊眼睛都红了,当即急忙出声道:“不是,那个,爹啊”
房玄龄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住嘴!平素吾虽教你居功不可自傲、行事唯求低调,但此乃是影响国策之大事,必可提振国民信心、激励兵将士气,岂可如同以往那般沉默不言?此事老夫自有主张,汝无需多言!”
朝臣们纷纷议论,大赞房玄龄心在社稷、甘于奉献!
虽然不知那玻璃之法的底细,但现在市面上已经有零星的玻璃制品流通出来,那精巧细致的造型、晶莹剔透的色泽,无一不是巧夺天工,每一件都简直连城!
想来必是极其难以制作的手艺与稀少珍贵的材料,可现在房家说拿就拿出来了?
大气!
如此一来,原本还对于陛下敕封的这个开国县侯有所不满之人,都闭上了嘴巴。
毫无疑问,那玻璃可是能在极端的时间内将房家推上极高的地位,聚敛富可敌国的财富,可人家眼睛都不眨就献出来了,这份气概,谁能不服?
更不用说陛下得到这玻璃之后,必将大大的丰盈国库,这份功绩,封一个县侯真心不为过!
别管真心佩服还是暗骂傻瓜,反正大殿之上一片敬佩赞美歌功颂德,俨然大同世界!
唯独房俊黑着一张脸,红着眼珠子,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想不通,老爹你是脑袋被驴子踢了么?
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