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及脏腑,又摔了脑袋,眼下刚刚苏醒,但是已伤及根元,加之年事颇高,身体衰弱,往后怕是要常年遭受伤患之折磨。”
李二陛下缓缓颔首,没有说话,只是喝了一口茶水。
将军难免阵前亡,瓦罐难离井沿破。身在军伍,本就是拿命搏富贵,生死由命成败在天,谁也难逃此厄。不过皖城郡公张俭乃是两朝老臣,当初李家起兵之时便效忠跟随,劳苦功高,如今年仅花甲却落得这般下场,难免令人唏嘘不忍。
尤为重要的是,张俭唯有一女,并无子嗣,连重赏一番赐予爵位都无人继承……
想了想,道:“回京之后,懋功提醒朕一下,下旨令其兄弟在后辈之中择一聪慧孝敏之子弟,过继给张俭为嗣。”
李绩明白,张俭定然是一个国公之爵位跑不掉了,应声道:“喏。”
李二陛下放下茶杯,又问道:“鸭绿水那边,形势如何?”
李绩道:“高延寿、高惠真两人屡次率军支援安市城,皆被击退,眼下两人正固守泊汋城、大行城,两城虽然相距数十里,但是互为倚角,兵力各自达到五万有余,这两人又皆是高句丽名将,想来应是一场硬仗。”
鸭绿水河道宽阔,且两岸皆是沼泽,难以行军,数十万大军想要渡河就只能攻下泊汋城、大行城这两处渡口。这两座城与高句丽境内其余山城不同,没有建在山腰处尽收地利,而是紧扼渡口,周围沼泽密布、河道纵横,不利于大规模战争,易守难攻。
李二陛下想了想,问道:“若是命水师以火炮配合攻城,懋功以为如何?”
李绩沉吟不语。
显然,安市城一场血战,损失惨重,连陛下都感到肉痛,若是攻打泊汋城、大行城之时再遭受类似之损失,实在是无法承受。
然而若是启用水师,只要泊汋城、大行城一鼓而克,那么功劳就必须要算在水师的头上。
军中各方势力岂能认同?
李绩烦恼的蹙着眉,世家门阀之存在,的确将帝国分割成无数的阵营,彼此之间为了利益争夺不休,根本不管什么国家利益。世家门阀将东征的功绩视为己有,彼此之间尚可斗争抢夺,却绝对不愿意让水师插手进来攫取功勋。
水师与右屯卫,游离于门阀所控制的军队势力之外,否则当初制定东征战略之时,亦不会将水师排除在外,只分给一些运输辎重的任务,攻城拔寨、参预作战之事,根本不曾予以考虑。
李绩沉默半晌,叹息道:“待到围攻平穰城之时,若战局不利,再考虑是否准许水师参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