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的一众护卫一脸懵逼,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按理说,他们这些护卫在皇子身边的禁军,平素最是目中无人,况且蜀王李愔生性跋扈行事素无忌惮,连带着他们这些人亦是气焰嚣张,除去朝中有数的几位大臣,以及皇族之中那些长辈之外,何曾在旁人面前低声下气?
然而现在,面对房俊如此霸道至极的话语,却一个个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就尴尬了!
好歹这也是皇帝的亲儿子,一品亲王,你这几句已经冒犯了天家知道吗?
但说这话的人是房俊,他们却连跳出来指责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都是勋贵世家的子弟出身,谁不知现如今眼前这位房二郎的地位?不仅仅自己手握兵部大权说一不二,更是深受皇帝宠信,最要命的是,自家这位蜀王的兄长李恪与他关系莫逆,杨妃娘娘更是尤为喜爱,他打了蜀王估计没什么事儿,但他们这些人若是伤了房俊的一根毫毛,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万般无奈,护卫们值得看着蜀王李愔,恨不得这位殿下现在立马扭头就走。
这样固然有些丢人,但若是僵持下去,搞不好遭受更大的屈辱,还特么没地方告状……
李愔心里自然是怕的要命,却不肯就这般灰溜溜退走,梗着脖子,望着房俊色厉内荏道:“男未娶女未嫁,本王就是相中了房小妹,犯了谁家的王法不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得房相决定,你说了不算!”
房俊大怒:“某说了不算?嘿!来来来,殿下问问微臣的拳头,到底说了算不算!”
说着,便往前跨了一步。
李愔早盯着他的动作呢,条件反射一般,退后两步……
“喂!房二你也太霸道了吧?”李愔有些恼羞成怒,却也不敢跟房俊硬怼,气道:“吾好歹也是堂堂亲王,难道还就配不上房小妹了?”
房俊哼了一声:“亲王又怎样?若是吾家小妹看不上,纵然是天王老子,也不嫁!不信殿下可以试试,你敢蛊惑陛下赐婚,微臣就敢把你没完!舍得一身剐,也决不让小妹被你这等混账糟蹋!”
不远处,房秀珠偷偷藏身在马车背后,粉拳紧握,唯恐二哥当真犟脾气发作,将蜀王给打成猪头……心中多多少少亦是埋怨房俊多管闲事,家长作风太过严重,难道有男子喜欢自己也有错么?
可是听到房俊这番话,她心里的埋怨瞬间不翼而飞,只剩下满满的温情和感动。有这样一个不管天高地厚义无反顾的护着自己的哥哥,是何等样的幸福?
眼眶发热,轻轻揉了一下,泪水便滑落出来……
蜀王李愔却出乎预料的没有愤怒发作。而是一脸惊喜,向前迈了一步,瞪着眼睛问道:“此言当真?”
“嗯?”
房俊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什么当真?”
李愔希翼道:“房二哥是不是说,只要房小妹不愿意,谁也不嫁?”
房俊霸气道:“那当然!所以,微臣奉劝殿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李愔道:“那如果房小妹钟情于本王,是不是房二哥便不管了?”
“……”
房俊很想说你放的好屁,吾家小妹能看上你这个吃喝玩乐不着调的纨绔子弟?
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停住。
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是因为这个男人有多大的本事,有么多大的成就,有多么的正人君子么?
绝对不是。
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这可不是调侃之语,坏男人会玩儿、懂得情趣,总是能够将女人哄得心花怒放,宁愿相信爱情也对面包不屑一顾,更何况蜀王李愔身为皇子,一声荣华富贵至然不缺,这般既有爱情又有面包,能够天天哄着她玩的男人,有什么理由看不上?
而且刚刚他远远见到自家小妹便是被这个混蛋哄得咯咯直笑,甚是开心……
再看看这小子油头粉面人模狗样,的确是当下最受女子欢迎的娘炮类型,说不定自家小妹还真就被这小混蛋给花言巧语的迷惑了,那可如何是好?
郑坤常现在忝为江南船厂的大匠,他那个孙子甚是被房俊看好,聪明伶俐性格温和,长相也算是周正,觉得配上自家小妹,定然是一段完美的姻缘,他也曾跟郑坤常提了一次,郑家自然欢喜,只是房俊还未曾知会父亲母亲……
现在看来,怕是这段姻缘要横生波折。
“旁人某或许不管,但是殿下,绝对不行!”
房俊干脆将路堵死,否则万一这李愔不死心,当真跑去杨妃面前哭诉一番,求了皇帝的赐婚就坏了。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如何拒绝?
跟皇帝说,您儿子是个混账玩意儿,咱家看不上?
别扯了!
那是自家儿子,李二陛下自己该打打该骂骂,甚至恼火之下曾说出“至如愔者,曾不如禽兽铁石乎”这等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