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双眸发亮,白玉也似的手掌狠狠在桌案上拍了一下,恨声道:“退路?他们自己当年虐待我们娘儿几个的时候,何曾想过退路?不将他们弄的倾家荡产,如何消我心头之恨?”
房俊无奈道:“随你吧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言语,若是不需要我也就不掺和了。”
这是武家的家事,他不便插手。
只不过武氏兄弟自求多福吧。
客观的来说,历史上的武则天是一个典型的中國式政客,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不管是儿子还是亲戚,只要惹她不高兴亦或者挡了她的路,杀就一个字,绝不讲什么亲情温柔
但绝对没有人会生下来就是这般酷厉寡毒,这种视亲人为死仇的阴毒个性,必然是形成于某一个至关紧要的契因。由此可见,在武媚娘父亲去世之后一直到入宫的这一个阶段,武氏兄弟加诸于她身上的凌虐苛待必然深深的折磨着她的灵魂,这也导致这个当初在哥哥们眼中柔弱不堪随意折磨的小表妹在成年之后对他们展开了残酷而狠厉的报复!
原本的历史上武媚娘掌权之后便将两个兄长先是封了官,堵住了舆论的抨击,继而远远的发配。先是武元庆,他被武媚娘发配到一个叫做龙州的地方,后世属于廣西,甚至唯恐武媚娘下死手报复,居然生生吓死接下来是武元爽,这位发配的更远,直接到了天涯海角没错,就是海南三亚,那个时候的三亚可不是什么旅游胜地碧海蓝天,遍地瘴气蛇虫鼠蚁横行,没几天武元爽就死掉了
未等到得晚膳时分,便有家仆捧着河间郡王的名帖入内禀告,说是于河间郡王府宴请房俊。
将名帖接过,还附着一封信笺,房俊展开来粗略一看,神情便有些古怪起来。
高阳公主正在一旁小口的喝着燕窝,见到房俊的神情,不由问道:“皇叔何事找你?”
房俊顺手将信笺递过去,皱眉道:“禄东赞那家伙居然来了长安?”
信笺上聊聊几语,乃是禄东赞前来长安,正逗留在河间郡王府
“难不成是禄东赞想要见你,却又通过皇叔作中人?”高阳公主很是好奇。
禄东赞与自家郎君熟识,若是有事相商,何不直接来府上拜访?若不是禄东赞想要见房俊,李孝恭又何必特意在信中提及?
房俊想得却是此时正值春耕,吐蕃那边虽然气候略晚,却也正是一年之中最最紧要的时候,诸般事务繁冗,身为吐蕃大相得禄东赞何以丢下国事,不远万里来到长安?
武媚娘在一旁提醒道:“难不成是青稞酒出了什么问题?”
房俊恍然道:“想必是如此了。”
最近长安城中诸事繁杂,房俊一直未曾得空关注一下“东大唐商号”那边关于青稞酒的事情,只是听闻销量着实不错
心中有了计较,房俊便让侍女服侍着更衣,匆匆感到河间郡王府赴宴。
房俊是郡王府的常客,郡王府的仆人不将他当做外客,直接迎进府内然后才去入内通报。
在花厅中坐了一会儿,侍女刚刚奉上香茶,便有内侍前来通报郡王爷有情
由花厅前往后宅,沿途所见内侍宫女管事奴仆尽皆躬身施礼避于一旁,都认识这位现在红遍长安城的青年高官,更知道这位京兆尹与自家郡王爷交情莫逆,更有不少生意联手。
房俊也没什么架子,往往面对奴仆婢女的施礼都会点头微笑致意,浑不似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当朝显贵。
等他走过去,仆人们难免议论纷纷。
“都说房二郎为人桀骜是个是个棒槌,可是放眼长安,有谁能在面对吾等贱仆之时依旧没有丝毫架子,就好似自家亲戚一般和蔼可亲?”
“你可拉倒吧,房二郎和蔼和亲?呵呵,那是你没惹到他。若是给他惹毛了,可不管你是亲王殿下亦或是豪门贵戚,照样往死里捶你!”
一旁的仆人们尽皆点头。
要么怎么说房俊在民间声望甚高呢,这人只往上怼,对于那些寻常百姓卑贱仆役却是极为雍容宽厚,与那些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比起来,显然更得民心。
有侍女便脸儿红红的小声说道:“还有啊,听说房家的下人从来不受气,房二郎更是对小妾视同正妻,就连收入房中的几个侍女亦是呵护有加。现在满长安各个人家的侍女简直对房家的侍女羡慕的要死!”
由侍女晋升为侍妾,这几乎是每一个侍女的终极愿望。然而这条路虽然相对简单,也曾有不少侍女钻入家主或者少爷的被窝,可最终的结局却实在难言美好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里,身为婢女是完全没有人格尊严可言的,在主家眼中,不过是档次稍高一些的财产,比牲畜略微强一些而已。
没有尊严,没有地位,即便是成为家主的房中人,又哪里得来尊重和前途?
所以房家仆人的待遇着实令各个世家门阀的婢女们眼红。不由畅想着若是成为房家的婢女,再偷偷的钻进房俊的被窝那简直就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最佳版本
房俊不知道自己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