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
那寺僧微微一愣,接着就面露迟疑,吞吞吐吐道:“檀越说的哪里话,这灯自是不曾熄灭。”
房家定定的看着他,自是从他的神情看出端倪,嘴角轻轻一勾:“当真”
那寺僧尚未说话,便听到旁边一声叹息。
却是为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只听他合十说道:“出家人不打妄语,这盏油灯,一月之前,却曾熄灭过”
房家心里一跳,一月之前
卢氏面露惶恐,颤声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她是虔诚的信众,对于长命灯代表着一个人的寿数极为坚信,认为在自己未曾还愿之前,灯在人在,灯灭人亡。
现如今这灯灭了一次,虽说儿子无恙,但总归不是个好兆头,心里怎能不惊慌失措
那老和尚淡淡的看了房家一眼,对卢氏说道:“施主可还信任老衲”
卢氏忙道:“三德大师佛法精湛,善心普渡,老身自是信任。”
三德大师
房家闻听老和尚号,差点没笑喷出来,居然叫三德子
三德大师呵呵一笑,再次看向房俊,合十说道:“小施主骨骼清奇,山根耸峙,本是清贵之相,奈何眉宇间雾气蒙蒙,神属不清”
房俊心说,这是说自己是个傻子啊
“印堂晦暗,十年之内,怕是有血光之灾、性命之虞”
房俊吓了一跳,我擦难不成这还是个老神仙说的真够准的原本的房遗爱可不就是过得几年便会被李治给砍了
卢氏大急:“便是如此,所以老身才会为我儿在佛前供奉长命灯,可是这灯”
老和尚微微一笑,那满脸的褶子竟然好似完全舒展开,说道:“女施主稍安勿躁,窃听老衲道来。这位小施主命里有难,本是定数,可老奶今日观小施主气色,却是清风朗月、英气勃勃,原本那萦绕眉宇间的雾气居然无影无踪,印堂一片风光霁月,眸光清澈、心智清明,那命中劫数居然消失不见,可见人算不如天算,命中有数,吉人自有天相。老衲敢断言,小施主心正气宁,必是富贵清越、长命百岁”
房俊完全呆了。
他从不信什么命运之说,但是自己既然穿越变成房遗爱,了解前世种种,自是尽力使得自己不会再走之前房遗爱的旧路,起码不会去跟着瞎掺和什么造反,被杀头而死于非命便应当不会再生。
可若是按照老和尚的说辞,自己是因为命数改了,所以不会再走原先的诡计,结局自然完全不同居然也说的通。
老和尚绝对不可能知道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难道这世间真有“以貌相人”一说
太神奇了
卢氏闻言大喜,说道:“多谢大师吉言,有大师亲口判定,老身这心算是放下了。”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声娇吒在殿门处响起。
“魏王,请自重”
房俊心里一惊,这是大姐的声音,便小声对卢氏说道:“母亲且跟大师聊着,儿子出去看看。”
卢氏自然也听到大女儿的声音,却不认为这天底下还有人能让自家人吃亏,便点点头:“你且自去,切记不可惹事。”
对于这个儿子的闯祸本事,卢氏也算是心有余悸了。
房俊笑着点头,便自起身,走了几步,便见到殿门外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群人。
这群人锦帽貂裘,各个神采飞扬、嚣张跋扈,笑嘻嘻的堵住殿门。
为一人腰腹阔大,圆脸上白皙肥腻,不是魏王李泰是谁
却见到李泰一脸尴尬,拱了拱手,说道:“十一婶切莫恼火,误会,误会而已”
韩王妃却是柳眉倒竖,咤道:“误会堂堂亲王,调戏别家女眷,成何体统如此毁人名节之事,岂是一句误会就能罢了”
身为王妃,又是当朝宰相房玄龄的女儿,韩王妃的气场很强大,即便是面对陛下最为宠爱的魏王李泰,也是直至其非,毫不怯场。
李泰摸了摸鼻子,然后两手一摊,无奈说道:“都说了是误会了,十一婶何必如此不依不饶为了一个房府的侍妾,蝼蚁一般的东西,何必如此让本王难堪再说,出言调戏的又不是本王”
李泰的确很狂,也很傲,但他不傻,这都是要分对象的。
韩王李元嘉虽说并无实权官职,但是文采风流,很是得父皇的欣赏,而且说到底也比李泰高一辈,不能不尊重。眼前这个泼辣的韩王妃不仅是李元嘉的正室,还是房玄龄的女儿,若是惹恼了她,在父皇面前奏上一本,他也不好受。
嘴里推诿着责任,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偷偷瞄了一眼韩王妃身后的佳人。
虽是面笼轻纱,看不清真切容貌,单只是这聘婷倩影,却足以使得李泰新生悸动。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想当初曹子建见过的洛神,怕是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