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刚在喜福楼里找到一个包间坐下,就看着跟了自己一路的两人挤在门口。
店小二放下茶壶出了门,只余下陈岁安和念安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无名转过头来,看着两人,笑问:“怎么?”
陈岁安理直气壮地说:“没银子吃饭了,您大人有大量,分我们一口呗。”
念安闻言一惊,一脸不敢相信地望向陈岁安,小声感叹道:“这酒楼再吃一顿怕不是又要吃掉八两银子,要不然师兄带你去吃别的?”
陈岁安微微仰头,咕哝着附和道:“不必。这大哥平日里就这样。你待久了便知道了。”
“那也不大好吧。”念安的眉头皱着,看上去很是为自家小师妹如今的状态担心。
陈岁安站在将屋中细细看过,下一瞬便被整套的梨花木桌椅惊呆在原地。
桌上放着金丝掐花的香炉,三杯茶水飘着袅袅白雾。无名眉眼带笑,朝陈岁安招招手,问道:“不是要吃饭嘛?”
念安伸手要拦,眨眼间便被陈岁安顺手拽住拖进了屋中。
掐着小臂的手还是如分别时那般,纤细修长宛若白葱,只是那其中蕴含的力道让念安心中一惊。
许久不见,念安这才发现人的确是黑了几分。干净的脸颊在烛火的照射下,隐隐透出一片健康红晕。
陈岁安先一步在无名对面坐下,念安没拗过她,只得选择坐在她旁边。
“想吃什么?”无名将菜单递到了陈岁安面前,“你自己点。”
念安偷偷和自家小师妹咬着耳朵,“这人到底是谁?”
“我不是说了吗。他是我大哥,哦,现在也算你的债主了。”陈岁安拿菜单挡住两人的下半张脸,光明正大、掩耳盗铃地议论起来。
念安呼吸一滞,一口气含在胸口不上不下,不由得恨铁不成钢地问道:“十二两银子就收买你了?”
陈岁安接收到无名有些玩味的眼神,拿起菜单装模作样地点了几个菜,这才附在念安耳边小声道:“债多不压身。”说着又把菜单推过去了几分,“三师兄,你想吃什么?”
一路走来的念安日子过得也不算好,此刻看着那花里胡哨的名字心中微动,道:“不必,我随意。”
无名微笑着望向念安,“无妨。我有的是银子。”
念安摇摇头,答道:“多谢,我不饿。”
话音落下,屋中一时安静非常。
“那我来吧。”无名也不强求,接过不太讨喜的菜单自顾自的又点上了几个菜。
陈岁安能认得这个三师兄,无名自然也记得这个三师弟,因此这饭菜也多是点的他记忆中合念安胃口的菜。
只是如今的他模样奇怪,念安看着满桌菜色反而皱起了眉头。
无名不躲不避不解释,任由人无数次地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一顿饭吃得三个人各怀鬼胎。
酒足饭饱,陈岁安顺手掏出随手携带的酒葫芦灌满茶水,抬眼将身侧两位一一看过:“你们要么?”
“不用了。”念安摇摇头。
男人迎上陈岁安的视线将手轻摆,又扫了她的葫芦一眼,笑问:“怎么,今日不喝酒了?那客栈的浊酒你喝的高兴,如今这酒楼的佳酿你却不要了?”
“我那是嘴馋。”陈岁安看他们都不要也不强求,只将自己的宝贝葫芦系回腰间,“稍微解解馋就好。”
楼下堂中又换作一首欢快的小曲,敲敲打打清脆非常。陈岁安抬头望向念安,问:“三师兄,你今后打算如何?”
念安转转眼珠,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一旁无名的身上。
见状,陈岁安赶忙道:“三师兄,你有话不妨直说,无名大哥人是十分的好,你说出来说不定他还会帮你呢。”
“是吗?”无名微微偏头,嘴角轻勾,看上去不想接话却也没有反驳。
“当然。”陈岁安用力地点了点头,“三师兄,你说就是了,没关系的。”
念安随意地挥挥手,正想着想个借口敷衍过去,一抬头却只看到自家小师妹近乎虔诚的视线。
那眼神,那表情,几乎都要让他以为那个陌生男人有着什么通天入地的本事。
念安将眼前两个人仔细地看过又看,稍作沉思后道:“我来找衔珠世家求药。但我刚进城门就看到告示牌上贴着阿岁的通缉令,我就决定先找到你再说。”
“三师兄,你也要求药?”陈岁安放下快到嘴边的茶,一脸不敢置信地转头望向男人,“对了,这通缉令当真就没办法了?”
无名坦坦荡荡,对上她的视线,道:“通缉令又不是皇榜,揭掉也不算买断。你今日去看的话今日又有。”
陈岁安无可奈何地轻叹口气,盯着无名悠悠控诉,“托大哥的福啊。我平白无故受此委屈,大哥你可得替我了事啊。”
略微模棱两可的话让念安隐隐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也许会是罪魁祸首,于是缓缓抬手摸上了系在腰间的佩剑,皱着眉头不太愉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