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山军的郭图就是此人的族侄。
只是和郭图是偏系不同,郭鸿是郭氏的直系,他的父亲是灵帝早年的太尉,祖父是桓帝时期的廷尉。
可以说郭鸿就是得名律家之家传,是本朝一等一的邢名大家。
但到了这个时候了,再有背景再有能力,何进也要请你到牢寺里坐一坐。
不过因为其人身份特殊,何进点了伍孚去拿郭鸿。
在白马寺惨变后,留在京都的郭鸿就得了消息。他没有田晏、崔浩等人醒目,犹豫了一会,然后就被关在了京都。
幸亏他平日招揽了一批长水吏士们,就令这些人守在宅邸,然后关闭大门,严防死守,谁来都不开门。
等伍孚带着幕府吏士来到郭府外的时候,看见四出望楼上都是一些拉弓警备的长水兵,心里有了计较。
如果是一般人来这里,多半就下令去硬攻了。但伍孚不一样,他来自汝南,出自伍家,心眼子在一众幕府将中名列前茅。
于是伍孚在府邸外高喊:
“逆贼在白马寺谋反,在朝三公不能议事,大将军已经决定起用校尉你作为司空,请你出来领旨。”
郭鸿一直在壁后听,本来以为是来拿自己的,陡然间听到的却是要给自己加官进爵,哪有不欣喜若狂的。
也是,他自觉将朝中事漏给袁绍知道,做的很隐秘。现在一想,那何进也确实没有理由抓自己。
于是郭鸿赶紧让长水兵开门,就要迎旨。
但迎接他的不是黄帛圣旨,而是冰冷的刀枪和锁链。
郭鸿这时候才如梦初醒,但郭鸿都被拿下了,那些长水兵又如何再去卖命?于是折回郭宅,哄抢了一番后,就四散走了。
而伍孚呢?在稳住了焦躁的部下们,就这样坐看长水兵肆虐,也不去追。
边上有一个军吏,是伍孚的老部下,就不解的问:
“校尉,那些都是咱们弟兄的财物,就让他们抢去了?”
伍孚摇了摇头,笑道:
“咱们弟兄们都是瓷器,何必和那些瓦器拼命?这些人都已经沦为守户犬了,都是一群穷疯了的。现在咱们和他们争,他们必然和咱们拼命。且再说了,就这些人肩扛手挑的,又能拿几份资财?且让他们取,至于后面,我们再看。”
伍孚在一众吏士们当中是有威信的,所以即便不少人不认同,但还是撇撇嘴不说话。
等那些个长水兵走了,伍孚带着一众吏士们入了郭府,然后每个人挑了几样金器就扭着郭鸿出府了。
最后,伍孚给郭府的大门上贴了一个黄条,上面写有他们幕府左营的编制,然后这一府邸内的全部财物,包括里面的人口奴婢皆属于左营了。
一直被绑着的郭鸿心里难过,这些都是他的,但现在却被这帮老革给抢了。其中最让他愤恨的就是,那个伍孚直接拉着自己的小妾出来了。
郭鸿心里怒骂,但等他看到伍孚扭头看自己,他又努力挤出微笑:
“伍校尉,绿珠身子弱,还请轻点。”
伍孚愣住了,他没想到一个堂堂的郭氏名门子弟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在这错愕后,紧接着就是一股掌握权力的战栗感笼罩在心头,他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而伍孚一笑,其他的吏士们也纷纷大笑,他们就喜欢看这个。
伍孚走到郭鸿面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脸,笑道:
“郭君放心,咱们也是穴弟兄,你的话我晓得了。”
此言一出,众人笑得更加放浪形骸了。
而之后,伍孚押着郭鸿的路上,他们又看到一地熟悉的尸体。仔细看正是刚刚从郭府抢掠奔逃的长水兵。
这些人不知道是被哪路人给伏击了,皆死在了道边,不仅抢掠的财物不见了,就连这些人的兵刃和军衣都被抢走了。
幕府吏士们围绕着这些裸尸细看,看这些伤口都是一些快刀所割,心中一凛,因为这是典型的军中武艺。
众人沉默了一会,对现在京都的复杂局势又有了更深的认识了。
再之后,伍孚等人再不耽搁,小心护着郭鸿一路送到了诏狱。
在那里,大将军已经等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