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汉军后部数千人被迫停军,剩下的中部和前部序列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三军皆停,都开始陆续穿戴甲胄列阵,等候中军传令。
就这样,卢植之前庙算的不战而胜至此破产。
一万五千人的汉军终究要靠手里的刀来赢得此战。
青州黄巾骑卒散在各阵之间,看见有细缝的地方就钻,看到未成阵的队伍就撞,搅得汉军是越来越乱。
混乱很快传导到了中军的卢植处。
望着贼骑肆虐,己方迟钝混乱,卢植怒道:
“这幽州突骑到底是干的什么?这些贼骑都拦不住?真当我不敢斩一二绶带吗?”
卢植雷霆之怒,车内的幕僚皆劝,其中沮授就道:
“明公暂息雷霆之怒。这些贼骑翻不了什么浪,现在各阵陆续合拢,已经开始压缩敌骑的空间。再加上屯骑、越骑也已赶到,很快就能将之绞杀。”
卢植叹了口气,颇有点后悔:
“我应该将距离再拉开一点,到底是离着太近了。”
实际上,在场人都知道,不走近一点,对面也不会能被汉军钓出来呀。
“罢了,既然此战难免,那就战吧。这里千里冻土,也合该是这些蛾贼的葬身之所。”
于是,卢植努气,下令:
“令魏郡兵、赵国兵、常山国兵布阵于右翼,在敌步军追上时,先行截击。令幽州突骑消灭此地贼骑,配合三郡国兵对贼步军进攻。令射声校尉第五儁布置在中军,命步兵校尉韦端领西北材官两千,布置在魏郡兵左侧,一同构筑阵地。”
得此军令,车外马上就有七名扈兵接令去传信了。
……
青州黄巾的骑军总数大致在一千六百人左右,都是过去纵横青州地区的马贼,本就是骁勇不畏死。
此时他们大部分已经脱离队伍,三三两两相熟的一起,开始袭扰汉军的后方。这也是他们的强项。
骑军对攻并非他们所长。
但仍然有一只人数大概在五百骑左右的骑部正追随着祭孙继续冲击。他们都来自济南,是祭孙以北军战法编练成的,也是青州黄巾中唯一一支能冲阵的骑军团。
此时,在与公孙瓒的白马骑部的第一轮撞击中,青州黄巾骑也落马了数十人。但他们也冲过了白马骑部的封锁。
骑军战法,唯两事。
一为速度,二就是勇气。
此时青州黄巾的速度和勇气就已经到了绝巅,在杀透了公孙瓒的骑军后,他们直接就向着后面的宗员杀来。
宗员还立在他的华盖下,远望前方万马奔腾,勇士挥戈奋勇,内心摇曳。
而这时候,突然看到一贼军向着自己杀来,其杀气冲天,连天上的云层都为之一破。
宗员下意识就要兜马避让。
但他突然就看到后面众军吏的眼神,那是何样的鄙夷。
宗员直接羞的整个脖子都红了,其羞恼下直接挥着马鞭,怒吼:
“撞过去,让他们看看谁是好汉!”
好汉?
宗员身后的吏士们一阵不屑,但他们也早就要冲锋了,就等宗员这话。
于是,剩下的三百幽州突骑中军部开始提起马速,准备拦截这伙漏网之鱼。
……
祭孙的甲衣上满是鲜血,手中的马矟也已经是断了三根。
此时他手上仅剩下一把环首刀,在呼啸的马速下,在敌人的喉咙上绽放出朵朵的血瓣。
祭孙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思考,手中的环首刀,决定刀下人的生死,也决定着他们这五百骑的生路。
他高吼一声:
“徐和、张饶二部到哪里了?”
祭孙边上的骑将是济南大豪张泰,一直护在祭孙左右。
此刻听到祭孙问,他单脚踩在马镫上,人立而起引颈回望。
初人声鼎沸,远又绰绰不清,张泰还看不太清楚。
但很快,一片黄色,不,是汹涌的黄潮漫入眼帘。那是天地间无数的黄衣黄旗,那是呼喊着天下大吉的山呼海啸。
张泰激动落泪,对祭孙道:
“渠帅,他们来了,就在后面。”
祭孙哈哈大笑,又杀一人,然后以刀指着不远处一将,豪迈道:
“斩了那僚,咱们就回阵。”
说完,祭孙敏锐的闪过对面射来的箭矢。
发矢者,正是对面那汉将。
张泰等人听得祭孙令,嗷嗷大呼,大叫:
“斩杀此僚。”
说完,祭孙就先带着五十多骑,直直向着那汉将杀去。
……
呼声震天,厮杀漫野中,大汉北中郎将卢植顶盔掼甲,穿戴齐整下了牛车。
他感受了下北风的呼啸,不禁将身上的大氅又裹了裹紧。
边上沮授见机,立马给卢植又批了件罩衣,但被卢植拒绝了。
卢植对扈将鲜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