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帅,咱们得马上出兵啊。再晚了,真要被何仪那小子给拔了头筹啊。咱们费劲厮杀,怎能让那反骨子得了好处。”
丁盛说完,一边的谢弼也对张冲道:
“渠帅,大器平日说话不中听,但这次说得分毫不差。这荥阳为天下之中,一旦夺取此地,那将会天下侧目,天下有识之士都会以此战后,汉庭气运不久。不说乘势而起,也会保留实力,做观两端。所以这荥阳一战就好比秦末之巨鹿之战,新末之昆阳之战。谁打赢此战,谁就有巨大的声望。所以这荥阳一定不能为何仪所得。”
谢弼是军中智将,有其肯定,丁盛虽然被损,但心里高兴。
谁说咱大器没智谋,这谢弼就是俺的嘴替,他的意思就是俺的意思。
张冲听了谢弼的话,点了头,又将目光放在了军中的幕僚们。何夔、陶黯、严庄、赵达、陈琴等人都在列,甚至之前被俘的郭图,也神色自若的留在队尾,一副早已弃暗投明的样子。
作为首席,何夔并没有直接说,到他这个位置,完全可以结合前面几个谋士发言,查漏补缺,为张冲献上更系统的决策。
郭图作为新人,有心多表现,于是他迎着张冲的目光,率先出列建言:
“渠帅,我观那何仪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其出兵荥阳,结局只有一条,那就是为王前驱。”
“哦,这怎么说?”
见张冲询问,郭图心里大喜。忙解释:
“荥阳为天下之重镇,那何仪不过带甲两千,能有何作为?到时候顿兵城下,反为我等钝了汉兵刀锋。到时候,我等提兵十万,堂堂正正横压而去,这荥阳不还是我等之手吗?”
郭图这边说完,那边严庄就出列驳斥。郭图是他从俘口中寻的,所以严庄对郭图有心理优势,是以毫不客气驳斥道:
“真是胡言。郭图,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里破了苑陵,荥阳那边就已经出兵数千增援到了管城了吗?现在形势已经是,我们走管城这条路,兵多路远。反倒是何仪那边正好避实就虚,打的正好是荥阳最虚弱的时候。”
一听严庄这么说,郭图当时就蒙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条信息,不然他怎会如此分析呢?
所以啊,说到底他们这些智谋之士特别吃情报,像郭图这类外围的谋士,核心情报根本落不到他手里,他又如何能献上有价值的建议呢。
就这样,郭图在泰山军的第一策就这样被严庄驳斥了,他没敢与严庄多辩解,只是对张冲一拜就回列了。
但回到队列的郭图望着那意气风发的严庄,眼神幽玄。
严庄将郭图驳斥完后,对张冲建议道:
“渠帅,如今形势颇有当年项羽与刘邦争入关中的味道。当时刘邦趁着项羽与章邯主力在河北决战,从武关率先入关。虽然最后项羽提大军入关中,又夺得了宰执天下的权柄,但是正是这次入关,刘邦的威望大涨。无论是入关后的约法三章还是之后得秦王宫中的天下户籍,这些都使得刘邦这一个本只是末流的诸侯势力一跃而为可以与项羽分庭抗礼的力量。所以何仪奔袭荥阳的行为一定要反制。”
“具体可以走三部。首先,命正在围密县的吕氏兄弟两部,直接北上追回何仪部。其若是南返还罢了,要是一意孤行,直接断其粮道。
然后再拣选军中突骑精锐,倍道而行,避开管县,直插荥阳。我军距离荥阳已经不足百里,以骑兵之速,一日可到。骑军到荥阳,有战机则战,无战机就在附近游弋,只要何仪部突入城内,就尾随杀入。
最后,我们主力大军,继续以排山倒海之势沿着平原地一路北上。破县伐军,最终打下荥阳。”
说完这些,严庄对张冲施了一礼,然后就退回了列中。他对自己此策有自信,这一定是现在最好的策略了。
事实也正如严庄所料,其他几个幕僚听了严庄完备的策略,自觉想不出更好的,于是都默不作声。
但何夔作为首席,却有不同看法,见众人都默认了严庄的策略,他终于出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只向上首的张冲问了一个问题:
“渠帅,还记得我们以前讨论的,何谓王道,何谓霸道呢?”
张冲点头,他一直记得何夔劝谏自己要多行王者之堂堂正正,莫要行霸道之鬼蜮伎俩。
然后何夔就对在场所有人道:
“汉室无德,率有我辈兴义军,替天行道,吊民罚罪。现在何仪虽然为私计,独走奔袭荥阳。但试问,这何仪是否还是友军?”
张冲明白何夔的意思,附和道:
“是。”
“是否为反汉而厮杀。”
“是。”
“是否对得住黄天大义。”
“是。”
“那我敢请问诸君,为何要对还站在我黄天大旗下的友军,做背戈之举?”
严庄早就看不惯何夔的假正经,他指着何夔道:
“何君,你是真的食古不化。此为大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