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0章
小表妹此话一出,房间突然安静下来,时微扫眼一看,三双熟悉的眼睛都直愣愣看着自己,连造型师都心不在焉了,一绺头发连着梳了七八次。“看我做什么?”时微摆手,走到梳妆台前方,“同坐一辆车而已,我又没跟他乱来。”秦清河扑哧一笑:“原来你还想着跟他乱来啊!”
苟利云打出个休止手势:“我表妹才刚成年,你们给我悠着点儿!”小表妹嘿嘿一笑:“这才哪到哪儿!
"
看,一把塞到了时微怀里。
结婚仪式举办得非常顺利,新娘的捧花掉到了小表妹手上,小表妹惶恐无措的左右看间,把他收回来!”
她压低声音对时微说:“姐姐,我看你对你前男友明摆着还有意思,我支持你抓紧时“胡说什么呢,”时微捏了捏小表妹的鼻尖,“作业写完了吗。”小表妹扬起下巴:“我是大学生了!”
“大学生没作业?"时微笑了笑,远远就见苟利云妈妈向自己招手。她把捧花还给小表妹,“我得去帮忙了,花儿你拿着吧。”
时微在婚宴上喝了很多酒,但这怪不到新郎新娘头上。
三位伴娘陪同敬酒时,谷曼炀很有担当,一概把酒挡了回去,没让任何一个女生多喝。等正式落座,开始吃饭,时微的麻烦事才真正到来一-前来搭讪的人络绎不绝,她几乎连拿筷子的时间都没有。情面,时微不好尽数拒绝,人人过来,抿一小口,喝到最后,也是难以计算了。这是某某的堂哥,那是某某的表弟,甚至还有新郎新娘的各路同事。碍于苟利云的沉地睁开眼睛,就发现卞睿安那双冷静的眼睛正望着自己。时微身边原本坐的是小表妹,不知什么时候,小表妹跟卞睿安换了座位,时微昏沉“要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吗?"卞睿安问她。
时微从椅子上弹起来,站得笔直:“好啊。”
着他,连着踩了他的脚后跟四五次。
卞睿安接过谷曼炀递来的房卡,就往电梯的方向走了。时微在后边,粘粘乎乎地跟走出大厅,卞睿安忍无可忍地回过头,一句话没说,把她扛上了肩膀。时微趴在卞睿安后背上,被他的肩膀硌得肚子疼,但也一次都没有挣扎。进到房间里,时微就像一滩烂泥般融化在沙发上了。卞睿安给她端来温水她也不喝,全身都软绵绵了,眼珠子倒是有劲儿,直愣愣地把卞睿安盯着,像要把他看个够,像要把他看个穿。
时微用含糊的声音问他:“因为跟小叔吃饭的事,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卞睿安低声说了句:“没有。”起身把杯子放回了茶几上。“不要说谎......说谎鼻子会变长,比皮诺曹的鼻子还长说到这儿,时微倏尔想起一件童年往事:“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去意大利度假,就是那个皮诺曹小镇,山上有个百年老别墅,可--吓人了!鬼幽幽、阴森森的,门口有个皮诺曹塑像,特别高、特别大,我还双手合十对着它下跪来着。时微弯起嘴角,仿佛是在笑:“我跟他说,我和卞睿安来自中国,我们是小朋友,很乖的,从不说谎,你一定要保护我们。"
身上下完好无损。
"记得。"卞睿安说,"第二天我失足摔倒,从山坡上滚下去,除了膝盖破皮之外,全神的份儿上,原谅我吧。
“是不是很神奇呀.....".时微笑得眯起了眼睛,她捏着卞睿安的耳垂,“念在我为你求卞睿安嗤笑:“小学的事情都能翻出来抵债,可真有你的。”候还少吗?
时微撇下嘴角,用力摆手:“谁说我只能翻出小学的事!这么多年,我对你好的时这话牵动了卞睿安的思绪,他摇头说:“不少。你对我很好。"看着时微透明而澄澈的眼睛,他忽地感觉喉咙发痒,痒得难以忍受,要把记忆中美好的事情全部翻出来,重新讲给时微听一遍,让她回顾,让她咀嚼,让她感受到和自己一样的痛苦,他才能畅快、才能舒服。
的在时微眼前播放着。
从童年到少年,从伦敦到临海,一桩桩、一件件,在卞睿安的叙述之下,走马灯似那些瓦蓝的天、碧绿的草、缤纷的花儿,和振翅的蝴蝶,每个细节,都只能让人回想起来一个“好”字。
是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的"好”字。
是可望不可及,往事不可追的“好”字。
脚步走到窗户边,背对卞睿安站着。
如卞睿安所愿,时微的眼眶红了。盈着一汪眼泪,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迈着错乱地隔了不知多久,卞睿安突然问她:“你后悔过吗?
”
时微看对着窗户外面的车流,她一字一句地听清楚了,但没有回答。转,她转过身来,盯着卞睿安看了一会儿,抬手摸上了他的眼睛和脸。卞睿安起身走到她跟前,又重新问了一遍,时微仍是不言语。泪水还在眼眶里打太真实、也太珍贵。连卞睿安眼皮褶皱里那条浅淡的疤痕,都让时微心生怀念。她嘴唇一颤,眼泪不可控地流下来了。时微第一时间把头低下,即便是醉了,也不情愿让他看到眼泪,那很丢人。
两人僵持片刻,卞睿安迟疑着上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