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反击已经开始。
那些勇敢者被反应过来的罗斯军围攻,马腿被战斧砍砸,失去冲劲的骑手把拽下来,被以钢剑刺入要害。
扭力弹弓与十字弓手打掉了那些后继者,再没有更多法兰克骑兵飞跃破阵,反而在阵前堆了更厚的人与马的“血肉之墙”,马痛苦嘶鸣与战士的哀嚎不绝于耳。
留里克暴起,持剑冲向最近的破阵之敌,不管其是否还活着对着其脸就刺了过去:“都是疯子,我比你们更疯。”
大王做出了表率,全军都知道当怎么做,所有战士开始以自己的方式做出反击,开始有战士跳过工事,持盾持剑在血肉战场开展搏杀。
艾伯哈特几乎窒息,自己的兵破阵了,但不多,因后继无人,一切突破尝试瓦解了。他发觉自己已经没有三战的本钱,也万万没想到罗斯匪徒从那矮墙中鱼贯而出仿佛无穷尽,真如从泥土里爬出来的魔鬼。
菲斯克毫不犹豫折返过来。“兄弟们,法兰克人犹豫了,让我们冲过去射杀他们!追杀殆尽。”
“吼哦!”战士们异口同声,不过他们要射击的位置在右,拧巴着身子射箭颇为难受仅有少数战士学会了左右开弓。
于是不少罗斯骑兵以极为扭曲的身形向右侧射箭,箭矢精度已无法保证,至少给了士气濒临崩溃发法兰克骑兵最后一击。
“撤!快撤!”艾伯哈特现在也没时间再考虑找到吉尔伯特再拉回来,若是再不撤自己所部要覆灭,自己也要死在这里。
一根根骑矛因碍事而抛下,这下轮到法兰克人被打得丢盔弃甲。
他们冲会山口而菲斯克带着伙计们穷追不舍,防御薄弱的骑手后背与毫无防御的马尾马腿被箭矢不断击中,处于队尾的法兰克军不断跌落,被紧随其后的罗斯骑兵砍杀。
菲斯克追杀不止,约过山丘竟一直追到了绍尔河畔。
艾伯哈特想不到自己被打得如丧家之犬,现在还跟在身边的部下已不足一百骑,且很多人为了逃得更快连锁子甲和头盔都脱了,就差扔了自己的佩剑。
前面是绍尔河,但并非河流浅滩渡口,他想都不想带部就冲了过去,结果扎入约莫两米深的初冬冰凉河水中。
饥饿、又因作战浑身燥热的战士如同淬火般突然降温,竟有人突然麻痹溺水。
那些还披甲的战士被失控的马匹甩下,因这身衣服被硬生生拖到河底活活溺毙。
当艾伯哈特开始呛水时才意识到自己要小命不保,但这老小子命不该绝。马匹勉强露出头,他就死死拽住缰绳和鬃毛在冰凉河水里被动潜行,侥幸的是他忠诚的坐骑成功上岸。
艾伯哈特浑身发抖嘴唇也因寒冷没了血色,他扶在马背低语:“跑!回到营地。”
马儿听从了命令,忠诚地驮着主人向卢森堡要塞方向赶去,此时夕阳西下,一人一马逐渐消失在夜色。
艾伯哈特并非完全的仅以身免,十多名骑兵侥幸挣脱绍尔河泥淖,与这位大贵族成功汇合。
这是无比痛苦中唯一值得庆幸的,可转念一想八百重骑兵一战之后就剩十余骑,如此耻辱性大败自己还不如死了。
……
菲斯克率部一路追杀,他的兄弟们精神状态较好,最重要的一点正是他们丝毫不饿。
追杀饥肠辘辘的溃败之敌犹如探囊取物,以至于一些骑兵困饿交加索性束手就擒。他们以为会被野蛮人杀死,却是被缴械后捆住手脚,连带着他们的高头大马一并被俘虏。
在这方面菲斯克浪费了不少时间,他亲自带着一支百人队继续追击,顺着敌人的痕迹一路找到了渡河处。
夕阳照在溺毙者惨白的脸上,河对岸孤零零站着几匹马无所事事地啃草,而河里仍有淹死的马匹。
“老大,他们渡河逃了,我们继续追吗?”
“这里有诈。大量战死在河里死了,这里被诅咒了,我们不必继续追。都听我的,撤退。”
菲斯克的确感觉到恐惧,那些在河里起伏的士兵脑袋犹如淤泥里钻出的怪物,法兰克人最后的骑兵死得太蹊跷,加之阴冷北风横扫夕阳下的孤寂世界,此地仿佛不是人间。
罗斯骑兵第一队带着一百五十名战俘与二百余匹马,以及大量缴获的武器,在夕阳迂回中再度回到山口,下一步便是回营休整。
早些时间,当骑兵追杀至消失,留里克亲自带着兄弟们加入最后乱战,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工事外的战场犹如巨大的血祭坛,人与马的血汇聚成殷红溪流注入摩泽尔河,河水迅速被染成红色。
战斗迅速变更为打扫战场,罗斯战士奉命捡拾武器,将工事内的伤兵拖曳到一处尽量救治。
那些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敌人伤兵,暂且也都收拢到一处,不赐食物与水就将他们晾在当场等待下一步的处理。
血渍溅在靴子上,留里克的脸上也沾染敌人的血。他站在战场上安静观察周围景象,陆续有敌人伤兵从沉重马匹中拖曳出来,可惜不少人腿被压断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