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是那么和谐,除开他们的世界在目光的交融中虚化,实实在在的只有他们二人,有温度地无声交流。眼睛能诉说的太多,眼眶含着感激,泪光噙着过去几年隐藏的委屈和不易。
“辛苦了。”
“谢谢。”
他们好像读懂了一门暗语,有且仅有他们二人能解码。
凌霁松已知足,虽说不明白自己哪里感到满足,但从善如流:“我回答好了,谢谢大家。”
这次,掌声雷动,高三理科二班的班魂随之起伏着,涌动着,以老刘强势回归讲台为最终指归。
“我已经不会用我朴素的言语描述这场班会了,很温馨,很温暖,很激情,很感动!但我要做一个恶人,把你们带回现实了。接下来我们要说的是备战新高考,请大家相信你们优秀的任课老师……”
老刘滔滔不绝,底下昏昏欲睡。
凌霁松小心地戳了戳乌轻涟:“你不睡?”
乌轻涟却是云淡风轻,一派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模样:“教你一招,坐着睡,保证老刘看不出来。”
凌霁松试了试,还不适应,像是对着老刘磕头,挺冒犯的。
乌轻涟“噗嗤”一声笑了,大概是难得瞧见凌霁松的囧样。
凌霁松第一次为自己强大的学习能力担忧,继续调试坐姿,磕啊磕……
老刘大抵是没发现,不过发现了也不会说,毕竟醒着的可不多。
*
按照年级组长的卷言卷语:“霓华附中的学生怎么可能没有作业?要学会自己给自己加餐喂饱。”
于是诞生了江湖校名:霓华大学附属自学中学。
所以,周末哪怕双休也可以让学生卷生卷死,不仅在于做的每一套老师精心挑选的题,更在于自己及时答疑、消化反思、做母题梳理。
化学等级考在早晨九点准时开始,现在是上午8:55,可以开始书写班级姓名,预览化学试卷了。
乌轻涟正分析有机合成的路径,房门外传来母上大人的召唤。
“对不起啊轻涟,小松妈妈来电话问你点事,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接过手机,乌轻涟了解到情况。
原来是凌霁松这周等级考模拟练习的成绩出来了,物理一如既往高得离谱,但化学喜提61分,生物怒砍64分,把凌霁松妈妈险些急哭了。
原因是化学和生物都少学了至少一本书,外加没有系统地复习过。说实话,凌霁松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在霓华附中的模拟练习里及格,说明基础很好,是真的神!
乌轻涟先是表达对小松弟弟学习能力的高度认可,然后解释课本的重要性,安利大一轮复习的教辅,鼓励他多跑跑办公室,找老师答疑,最后让凌霁松妈妈放心。
“小松弟弟有问题可以来找我,我很愿意帮他。”
然后凌霁松妈妈再关心几句就挂了电话,仿佛等的就是这么一句。
此时,凌霁松家中。
“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还不好意思问人家愿不愿意帮忙?你就应该不耻上问!”凌霁松妈妈恨铁不成钢,无数次幻想乌轻涟如果是自己的亲闺女该有多省心。
“唔……那我继续自学。”更巧妙地回避了这个话题。
然后继续观看空中课堂,看起来听得很不走心的样子,让凌霁松妈妈很是担忧。
凌霁松的房间里挂着一张他的幼崽照。几根柔顺的小毛在镜头下泛着暖黄色的光,穿着背带裤的小孩正在摸索前方的道路,偏偏没那么爱笑,一张酷酷的冰山小脸,仿佛能窥见长大后的轮廓。
凌霁松妈妈每次忍不住想说教凌霁松几句话,都会看一眼这张幼崽照,回过头来说教自己:不要生气,亲生的,亲生的……
火气和担忧自然就消了。
果然,幼崽照又治愈了凌霁松妈妈。
“算了,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家长不懂就别瞎掺和了……”
有自己想法的凌霁松还在观看空中课堂,愿意帮他的乌轻涟迅速归位模拟考试。
周日晚上,乌轻涟做了个梦。
梦见凌霁松抱着一摞皱巴巴、印着密密麻麻题目的化学和生物卷子,强行塞到她怀里,仿佛是以下犯上、披着羊皮的恶犬:“姐姐,教我做题。”
被狠狠地吓醒了。
呼,小松弟弟是可爱的,机智的边牧犬,才不是什么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