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放松。
手臂吃痛,四阿哥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生气了:“通房是德妃给的,只是个摆设罢了。”
姜舒月这才松口,额上是汗,脸上是泪,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恰在此时,常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贝子爷,福晋,粥熬好了。”
四阿哥“虎口余生”,放松了绷紧的手臂,护着小小新娘靠在自己身上,才道:“用食盒装了,放在门口晾着。”之后低头哄人:“你缓一缓,等凉了,我喂你吃。”到底是在田庄长大,那里佃户家贫,能娶上一房媳妇就不错了,小妾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的小福晋耳濡目染,这才闹着一夫一妻,容不下妾室通房。
想起毓庆宫的各种明争暗斗,四阿哥只觉头疼。娶一个不省心的,满够了。
姜舒月缓过一口气,威胁:“当真?我会自己调查。”四阿哥为她取下覆面的珍珠流苏,放在妆台上:“随便你查。”
姜舒月转身照一照铜镜,泄气般地伏回去:“妆花了,是不是很丑?”
耳边胸膛震荡,对方半天才止住笑:“先喝粥,之后我给你上妆,不让别人看见。”
脾气好到没朋友,与历史中记载的冷面君王,判若两人。
姜舒月简直怀疑自己嫁的是个赝品。
误会解开,胃不疼了,该饿还是饿,姜舒月一边小口喝粥,一边担心心地问:“会不会喝太多了?等会儿想去恭房怎么办?皇宫里的恭房多吗?”
四阿哥也不答,只管喂,喂完一碗红枣甜粥才道:“别紧张,指婚的仪式没那么复杂。”
然后一边给姜舒月讲流程,一边为她上妆。说是上妆,其实就是净脸、画眉,连脂粉都没用,最后用指尖挑出一点口脂在唇上匀开。
望着铜镜里美得如同新荷出绽的小新娘,姜舒月收回刚才的猜测。
这逆天的审美,这逆天的动手能力和喜好微操的性格,不是历史上的雍正皇帝,还能是谁。
下一秒,珍珠流苏就被装了回来,把镜中小美人的脸挡了一个严严实实。
姜舒月”
吉时已到,八抬彩轿赫赫扬扬抬出乌拉那拉家的正门,沿途早被清理干净,并无闲杂人等围观。彩轿行到宫门口,换软轿。侍卫和护军退下,换一拨内侍抬轿,将软轿一直抬到阿哥所的琉璃影壁前。早有两个女官等候在此,一左一右搀扶姜舒月下轿。先跨火盆,驱邪,再跨马鞍,寓意平安。
走进院门,手中如意换成宝瓶,之后被送入洞房,在喜床上坐好。
另有女官托着朝服走进来,伺候姜舒月脱喜服换朝服,含笑对她说:“宫宴已经开始了,稍晚四阿哥会过来饮合卺酒。”
另一个女官也道:“福晋若是饿了,桌上有点心。但别多吃,饮过合卺酒还要吃子孙饽饽,一整盘都要吃完,寓意多子多福。”
话音未落,有宫女过来送席面。
两个女官面面相觑,问是不是送错了,为首宫女笑道:“四阿哥说四福晋年纪小,禁不住饿,赏了席面下来。”这倒是稀奇了。
等屋里的席面摆好,为首宫女又道:“四阿哥还赏了席面给几位女官,已经摆在厢房了。”
两个女官对视一眼,这是要用好处堵她们的嘴呢。不过四阿哥说的也没错,四福晋年纪确实小些,身子骨单薄,从早忙到晚,万一饿晕过去不吉利。再说后面还有合卺礼,她们的差事没办完呢,可不能出任何闪失。
四阿哥疼媳妇,她们跟着沾光,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明知不合规矩,两个女官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呵呵到厢房吃席去了。
女官一走,姜舒月赶紧让冯巧儿帮忙取下沉甸甸的朝冠,扶着左小丫的手,踩着花盆底去桌边吃饭。还好出家门的时候喝了一碗红枣甜粥,不然低血糖都要犯了。
“松枝烤鹿肉、干锅珊瑚菌、鸡毛菜排骨汤……全是姑娘爱吃的!“姜舒月让冯巧儿和左小丫坐下一起吃,两个小丫头一人一个报菜名,眼睛里全是欢喜。
从雾隐山田庄,到乌拉那拉家府邸,再到皇宫,要说谁心中不惶恐,多半是装的。
这会儿见到雾隐山田庄常吃的饭菜,不知冯巧儿和左小丫是怎么想的,反正姜舒月心里很暖。
席面吃完,又是一番漱口净手的操作。以为会等到深夜,结果天才全黑,四阿哥就醉醺醺被人搀扶回来了。“人都醉了,还能喝合卺酒吗?"姜舒月担心大婚之夜,四阿哥酒精中毒。
女官们将酒端进来,也很愁。
“你们都下去吧,合卺酒等人醒了之后再喝也不迟。”姜舒月一边吩咐熬醒酒汤,一边对两位尽忠职守的女官道。女官无法,只得照办。
谁知两人前脚才走,新郎官立刻悠悠醒转,朝姜舒月眨眨眼:“我渴了,想喝水。”
姜舒月没喊人,自己倒了一碗茶端过去。
对方接过一饮而尽。
“你没喝醉为什么要装醉?"仔细打量过后,姜舒月肯定了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