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任何地方都允许随意游逛出入。
码头是最热闹的地方,除了供人泛海游玩的花船之外,也有海船停泊至此,这些海船除了偶尔被特殊允许进入的他国外使之船外,主要是进京运送海错的渔船。
它们从遥远的海边而来,载着满船海错,经过数日海上行驶,驶入海河口,进入京城小海角,卸下货物,再装上京城的日用或稀罕物件,驶离京城,沿途或停留,或转道,或直接回家乡,再将京城货物卖出,一来一回利润不少,沿途风险也不小。
云舒与玄渊没有去码头凑热闹,她有过小时候落海的阴影,也不爱坐船,便与玄渊骑了马向北边行去。
海角北边地势偏高,形成一座不高不低的峭壁,峭壁上凌空长出两棵松树,相互依偎,既有傲然而立之姿,又有缠绵相守之态,是为一景。
从前这里也是对外开放的,很多人对它跪拜许愿求姻缘求长久,还在靠近涯边的树枝上系红飘带,简直堪比寺庙的月老树。
后来有人在此处殉情,以及不慎跌落几人下海后,便被封圈起来,唯有特定之时方再开放。
此时唯有云舒与玄渊二人,骑马沿着宽阔绵长但不太平整的路面前行。
每当他们私下相处时,侍卫与宫人们通常都自觉识趣的避开,这回也不例外,两人的侍从们都远远停在入口处。
云舒与玄渊此行的目的是“散心”,以及来看看那在世人心中已然象征美好姻缘与天长地久的两棵松树……皇后与云夫人用心良苦,但实在——
有什么好看的呢?
无用功而已……
纯属浪费时间呀……
跟谁来,都不应是他们两个来……
云舒瞥一眼旁侧的玄渊。
两人一路走来都一言不发,竟一句话都没说过。
玄渊的面色十分冷淡,不知是因为即将与她退婚,所以对她不必再保持以前那般风度,还是仍介怀迟到之事。
这样也好,更能坚定他的退婚决心,倘若他不愿退婚,对云舒来说才更为不利。
然而云舒有生以来鲜少受这样的脸色,迟到是她不对,可她并非故意,且已诚心道过谦,还要怎样呢。
无声行了会儿,云舒也不大高兴起来。
距离崖边还有段距离,那两棵松树遥遥可见,云舒已毫无兴致。
她随意瞥了眼前方松树,这样便也算看过了,足以回去交差。
今日天气不太好,上午尚有点太阳,此际已浓云阴暗,且疾风阵阵,隐有下雨之兆。
“殿下想过去看么?”云舒想要马上结束这行程了,出于礼节,还是问问玄渊的意思。
两人的马并行,玄渊稍稍落后两步,云舒便微微转头,侧首看向他,朝他问道。
玄渊转目看来,与云舒目光相碰。
云舒微微一怔,两人隔得近,对方的五官面容再清晰不过,云舒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看见玄渊的双目。
曾有人言太子玄渊有双天底下最好看的丹凤眼,云舒幼年时尚不明确,长大后虽不喜玄渊此人,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当得起“最”这个字。
那是双标准的丹凤眼,眼尾上翘,眼型狭长,内眼角外勾,瞳仁深而有神,眼波流转间便天然的顾盼生辉。
女子生这种眼多风情十足,此眼生于男子面上时,倘若温柔凝视,也极具多情妩媚之态,反之则更显疏离清冷,甚至威严冷厉。
就如此刻,玄渊神色寡淡,朝云舒望来时,那绝美丹凤眼毫无风情妩媚可言,唯有冷峻。
他的声音也冷淡,听了云舒的问话,玄渊只回答了两个字:“随你。”
云舒便道:“起风了,要么,便回去吧。”
玄渊仍是那淡漠两个字:“随你。”
云舒:……
云舒一口气憋在心中,如此甚好,以后彼此都不必再敷衍,索性道:“日后这种事我们便直接拒了吧,免得折腾。”
玄渊一手握着缰绳,口吻漫不经心而淡漠至极:“随你。”
……云舒不想再与他说半句话,显然这次见面两人都十分不愉快,云舒只想赶紧回去,之后加快退婚进程,早日结束婚约,两人便不必再这般相见。明显玄渊大抵也做此想。
云舒扯动缰绳,欲调转方向,返身回去,却发现不太对劲。
马儿仿佛不听指挥,马蹄有些焦躁的扬起。
其实刚刚行来,两只马儿都似有一点躁动,但幅度不大,大抵是受天气影响,便无人在意。
这时马儿明显不对,脑袋摆动,四肢不停抓地,仿佛想要摆脱背上的主人。
“怎么了?”云舒不明所以,微微俯身,安抚的拍了拍马儿脑袋。
玄渊控制着身下马儿,眼睛眯了起来。
“你……”玄渊开口,方说了一个字,却已来不及,云舒的马先一步忽然冲了出去,紧接着玄渊的马也向前疾冲。
两人都会骑马,尤其玄渊,马术向来精湛,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