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钱,可这丫头在圈里从来都洁身自好。除了张昌以外,还有赵昌钱昌孙昌李昌等等一系列这个总那个总的看上过她,有意无意地提出可以包养她,结果全被这丫头给明确回绝了。她又不是什么明星,不靠人脉和资源吃饭,明面上拿的是助理的工资,私底下有陈琪给的一笔不菲稿费,那些老总拿不住她的七寸,对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潜都不知道该怎么潜。
这些人不能直接打林书璞的主意,就想让陈琪施压让小丫头服软。可陈琪偏偏有把柄握在林书璞手里,而且确实离不开她,一旦把她开了,那陈琪的编剧生涯也就基本结束了。
陈琪是疯了才会把她开除。
一来二去的,圈子里不管是这个总还是那个总,还真没人能动得了林书璞。
张昌特地打听过,知道林书璞是什么情况,此刻也不多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多余举动,坐上车走了。
陈琪点燃一根烟,看着驶远的玛莎拉蒂,说:“张制片挺喜欢你的,你还真不考虑考虑啊?现在不少小姑娘可都巴不得能搭上他呢,只要能攀上他这根绳,至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林书璞在心里回,确实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但是却要恶心一辈子,这买卖怎么算怎么血亏。
她没把难听的话说出来,步入社会以来,她首先学到的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争一时口快。
“你给我的工资我挺满意的。”她转而说起其它:“我不是个贪心的人。”
陈琪吸了口烟,今晚的夜风有些冷,她拢了拢披肩:“工资满意,那名呢?人活着一是为利二是为名,你要是跟了张制片,这两样东西他都会给你。”
“名气这种东西哪有钱实在。”林书璞眸中一片沉寂。她并不是天生就这么无欲无求,眼里所有的薄凉和看似洒脱全都是后天生长出来的,生长过程伴随着把人心志都要磨碎的阵痛。
“对我来说,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别的无所谓。”她说。
陈琪听得笑了,抱着手臂看她:“书璞,不瞒你说,当初我就是看中你是个识趣的人,才下定决心签你的。但凡换个有野心的,我还真担心会养虎为患呢。”
黄碧欣在经纪人的带领下款款走来,临要坐上保姆车前停下了,特意等了会儿,守到罗恕从餐厅里出来,笑容满面地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罗恕是出了名的性子冷不爱理人,因为态度过于冷淡,刚走红时被人写过几篇脾气臭、没礼貌、情商不高的黑料新闻。结果非但没能把他抹黑,反倒替他招来了一帮狂热的死忠粉,那些粉丝还就喜欢罗恕垮着个批脸不理人的高冷拽样,他眼睛越冷脸越臭,她们越爱得死去活来,越觉得这男人有味道。
后来那些娱乐新闻记者们都明白了,不管罗恕个性有多差,跟这个娱乐圈有多么格格不入,只要他迷死人不偿命的那张脸不垮,生活中又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那不管给他编多少黑料,把他的性格形容得有多么一文不值,到最后对他口诛笔伐的“缺点”,都会变成粉丝眼中“与众不同的闪光点”。
黄碧欣知道罗恕这个人不好相处,性格又冷又硬。这些能从他薄薄眼皮下的那双眼睛就能看到,不管什么时候,他的目光都是没什么温度的,冷得让人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没有七情六欲。
他越冷淡,黄碧欣对他的兴趣越浓厚。她见惯了甜言蜜语逗她开心的男人,而让她有征服欲的,罗恕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明天就到我们两个的对手戏了,”黄碧欣拨了一把肩上的长发,这个动作是她经过反复实验的,妩媚又不会显得做作:“你要不要跟我讨论一下剧本?”
罗恕单手抄兜,眯着眼居高临下看了她一会儿,似是能看透她,喉咙里透出一声讥嘲的笑:“去哪儿讨论?”
笑得时候眼睛也是冷的,一边嘴角斜斜挑起来,给他冷厉的面容增添了些坏感,让人觉得他不是在笑,而是在讽刺。
黄碧欣要被他这个表情迷晕了。
怪不得他不经常笑。
他一笑起来,简直像个能吃人魂魄的男妖精。
黄碧欣觉得有戏,说:“去你房间,或者去我房间也行……”
“黄小姐不怕被写绯闻?”
“跟别人或许怕,可是跟你,我不怕。”
“那还真是挺遗憾的。”罗恕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抖出一根衔在嘴里,打火机擦得一声亮起暗蓝色的火焰。烟头燃起一点橘色,罗恕把打火机揣进裤子口袋,叼着烟吐出一口四散的白烟,说:“我还挺怕传绯闻的。”说完越过黄碧欣,补充:“跟你。”
黄碧欣见识到罗恕这个人是有多么难以接近。
她算是女明星里的顶流,被人捧惯了,乍一碰了这个钉子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心情变得奇差,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上了保姆车。
两辆保姆车先后开走。
林书璞站在路边,当罗恕的车从她面前经过时,她没敢往里看,低着头踢脚下的石子。
在她印象里,罗恕并不是这么冷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