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正在和五条早春下棋。
他不能亲眼看到冬阳那边的明争暗斗,因为母亲说他在这里等一会儿,那么他就等在这里。
“你输了。”
放下最后一颗棋子,五条悟如此说道。
早春海豹鼓掌起来,“好棒好棒!果然下棋这种东西就不能看年龄了,我虽然比悟少爷大很多,但却还是被打败了。”
五条悟郁闷的说道,“早春阿姨,你不要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和我说话啊……”
早春笑了两声,转而对禅院甚尔说,“甚尔君呢?学过围棋吗,要不要也来下一盘?”
禅院甚尔正倚在最靠近门的沙发上,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说,“兰惠就这么把六眼带过来,不怕被那帮家伙知道吗?”
“灯下黑嘛。”早春说,“兰惠大人是这么给我说的,说到这个,连我都要感叹高层们既然这么重视悟少爷,却没有办法得知他的行踪,被兰惠大人带走还好,若是真的被居心叵测的诅咒师带走,那五条要干瞪眼吗?”
“用定位器本来也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吧。”黑发少年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在禅院家的时候不也是,兰惠她……”
“喂,你为什么叫我妈妈的名字?”五条悟眉眼上挑着看着禅院甚尔,“你应该叫她兰惠阿姨,或者师傅。”
禅院甚尔愣了下,突然戏谑的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在意这个,我要是叫她师傅的话,那你是谁?我弟弟吗?”
五条悟:“?”
他看向早春,早春立刻解释道,“正规的亲传弟子和普通的老师学生是不一样的,关系更为紧密,因为有宗派传承的责任在身,所以也算半只脚踏入家族了——我想甚尔君是这个意思,但是现代已经很少人遵循这个伦理了。”
五条悟的表情几l经变化,像是费解,过了一会儿却变成了跃跃欲试。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记忆深处有问过母亲,“弟弟是什么?我想要个弟弟。”
那是他非常年幼时被不怀好意的族人暗示,以此来以“孩子的请求”成为要挟母亲的压力,但幸好他的母亲并没有被此困住,但大概所有孩子都想过——如果他有个兄弟姐妹会是怎么样的。
感觉好怪。
五条悟想,
但是很有趣!
而且甚尔很强!
五条悟眼神发亮的看向禅院甚尔,让黑发少年不自在的摸了下后颈,“这么看我干什么?”
“我们和诅咒师团殴的时候……”五条悟忽然提起了那场并不算刺激的混战,“你很擅长和人战斗,甚尔。”
“那不然呢,我又没有术式,也就手脚灵活了点儿。”
“你保护了我妈妈。”
没错,比“师徒关系犹如母子,禅院甚尔会夺走母亲的注意力”这一观念先一步到来,并呈碾压式盖过了这份名为“忐忑”的情绪的,是“禅院甚尔能够保护母亲
,并真的保护了她的想法。
人与人的相处除了互相包容,便是目标的一致。
五条悟因那场混战中极快闪过的小动作而清楚的意识到,禅院甚尔对冬阳的重视。
白发的孩子忽然促狭的笑了一声,睁着蓝宝石一样剔透的眼睛,“你为什么喜欢我妈妈?”
“喂,你说什么呢?”
“是不是因为我妈妈很强,很漂亮,还把你从垃圾场里捡了回来?”
是很露骨的说法,某种隐晦的情感,人们心照不宣的情况被五条悟直白的说了出来,竟然让禅院甚尔产生了浑身一松的感觉。
仿佛给了他一个接受的理由,一个明晰的台阶:看,小鬼都对他的境地,他的渴望一清二楚,他也根本无法不能承认吧。
禅院甚尔忽然对悟露出了呲牙笑,“对啊,怎么,吃醋了?”
“才不会,我可是她的儿子。”身负爱意的神子得意的对他扬起眉,“但是单看你保护她这一点,我接受你了!”
禅院甚尔翻了个白眼,“嘁……”
“不能翻白眼,这个表情很不尊重人。”
“是是,大少爷。”
“你以前见过我妈妈吗,为什么一下子就同意跟她回来了?”
真是敏锐的小鬼。
禅院甚尔腹诽了一声,说,“我和她说话的时间比你和她说话时都早。”
“哎?”这让五条悟愣了一下,“我出生不久的时候?”
“是啊。”
“那时候我妈妈是什么样子?”
禅院甚尔回忆了一下。
他看着用明亮的眼神注视着他的五条悟,白发神子的眸中是对母亲未知一面的好奇和希冀,“所以是什么样子?那时候她要比现在年轻好几l岁呢……”
禅院甚尔说,“她那个时候脸色惨白,病病弱弱的。”
五条悟呼吸一窒。
“比现在要瘦一些,说话感觉气都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