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1/2页)

怀抱着和霍琮相见的美好期待,整个腊月时节,郦黎都猫在皇宫中,殷切展望着春天的到来。

谁知年后的第一次早朝,严弥就给他来了个当头棒喝:

“臣请陛下,下罪己诏,昭示天下万民!”

严弥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既然手握大权,政令皆由相府出,他也不必再伪装出一副忠君爱国的虚伪模样。

奈何今年实在是多灾多难,各地不是雪灾就是粮荒,还有霜冻、凌汛……仿佛景朝数百年的天灾人祸,全部都集中在今年冬天爆发了。

换做现代,专家们可能会说,这是因为xxx现象导致的局部地区极端气候,或者是地壳/太阳活动频繁。

但在封建王朝,上至大臣,下至百姓,都会认为这是君王无道,导致上天降下的惩罚。

今年才过了两个月,开春前便有足足十一支义军起义。

有的打着“勤王”的名号,有的干脆连装都不装了,直接说要造皇帝小儿的反,因为他重用奸臣霍乱朝政,以致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莫名背锅的郦黎:“…………”

他冤枉啊!

“朕已经在太庙为黎民苍生祈福了整整七日,”他咬牙挤出一个微笑,“相国,这罪己诏就不必了吧?”

“不行,”严弥断然拒绝,“光是祈福怎么能够?以臣看,陛下不仅要下罪己诏,还要跪太庙向列祖列宗诸天神明忏悔,以示心诚,方能感动上苍!”

我¥……!

郦黎心里有无数脏话想说。

但当他看到严弥那明显不似常人的青灰面色、和已经浑浊泛黄的眼神后,他心里猛地一咯噔,立刻换了一副柔和的口风:“朕知道了,但请相国给朕三日时间,朕要在太庙好好反省,再血书罪己诏。”

严弥明显对郦黎的拖延不太满意,但听到小皇帝都愿意写血书了,还是勉强松了口。

不妙啊。

郦黎坐在龙椅上,听着身旁太监尖声喊着“退朝”,脑袋里一片混乱。直到旁边安竹小声提醒,他才在严弥离朝之后,慢慢起身坐上轿子。

严弥这架势,不太像是甩锅。

倒更像是图穷匕见,打算逼他退位了。

恐怕自己这罪己诏刚一写完,严弥就能借此为由头,说他愧对列祖列宗和天下人不配为君,逼着他再写一份退位诏书吧?他还是皇帝的时候严弥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要是真退位了,怕不是没多久就得暴毙而亡!

“陛下,请跟随奴婢们去太庙吧。”

刚下朝,就有一位太监领着两名侍卫走过来拦轿,貌似恭敬地来“请”他。

“大胆!区区一个小黄门——”

安竹把眼睛一瞪,正要怒斥这帮混蛋犯上作乱,被郦黎拦住了。

“朕知道了,”他丢给安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回头冷静地对那太监道,“朕回宫换身衣服,这就去。”

那太监盯着他,足足过了好几秒,才慢吞吞道:“那还烦请陛下快些了,”他傲慢地笑了笑,“毕竟老天爷可不会等人。”

郦黎笑了笑,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太监愣了一下,警惕起来,“陛下为何如此询问?”

“怎么,朕连问问名字都不行了?”郦黎反问道。

虽然不情愿,但郦黎现在毕竟还是皇帝,见他神色冷硬,太监还是低头乖乖回答了:“奴婢海东,见过陛下。”

“朕记住了。”

郦黎略一点头,把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目不斜视道:“起驾回宫。”

安竹恶狠狠地瞪了海东一眼,换来海东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似乎是被对方目中无人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他走了两步,忽然捂着胸口叫唤起来,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眼看着就要疼得走不动路了。

一位宫人上前查看了一番,抬头道:“陛下,安公公大约是犯了急症。”

郦黎烦躁地一挥手:“带下去叫太医医治,别在朕面前碍事!”

“是。”

望着安竹被人搀扶着、踉跄远去的背影,仍站在原地的海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上下唇嚅动着,低声冲身旁一个侍卫道:“去,盯着他,别让他往外面传消息。”

这点小伎俩,也好意思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郦黎坐在轿子上,看似面无表情,实则背后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趁着他换衣的功夫,方才那位宫人疾步走到无人处,悄悄打开了陛下塞在自己手心里的丝绢。

他只扫了一眼,便把丝绢团成一团,囫囵吞下了肚子,然后飞快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相国有令,今日寅时之后,禁止一切闲杂人等出入城门!违令者斩!”

京城要道上,相国府的人骑着快马奔赴各个城门,举着令牌大声朝正在排队进出城的百姓宣布。

城门处霎时一片喧哗。

原本平缓前进的人群开始躁动,所有人都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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