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触学生的眉头?”
“我与永叔通信了,他说你去岁便同他说过,要假匪之名行事?”
“确有此事。当时不过玩笑之语,未曾想到今日倒是真这般做了。不过当时学生打的主意是,但有不配合学生政令之豪门大户,便行匪事破家灭门。”
“杀性太重。”范仲淹摇了摇头,却是没再就此多说,转而问道,“这书院打算建于何处?西湖又当如何治理?”
“自是僻静些好,便建在那边山脚位置。”
王言遥指远处西湖边山脚位置,“范公以为如何?”
“不错。”范仲淹点了点头。
“至于西湖治理,还要看范公心意。如今钱财在手,修整西湖耗用不多,范公随心意,建几个桥,起几个雅致亭台,再铺一铺岸边的路,翻一翻湖底的淤泥,如此也便是了。主要还是杭州内的水系,这一次要好好疏浚一番,陆路也要修缮维护。如此方便农田灌溉,又便利货物交通。
还能借用这些建设,提供很多工作,养活许多人口。彼时再加征一番商税,杭州必当大治。”
范仲淹点了点头,转而问道:“田亩、户口如何清查?”
“须得再等一些时日,山贼再抢两次,学生先去编练厢军,裁汰一番,借此加征了商税以后,再说田亩、户口之事。”
“子言以为要起刀兵?”
“官逼民反嘛。”王言含笑点头,“听下边的县城来报,近来又有了几伙山贼立了山头劫道,想是别处百姓仍旧活命艰难。若非如此,何以从贼呢。大户之家偷逃税项,都落到了百姓头上。若动其利,不杀不行。”
“我朝早有计较,然则皆因种种,未能成行,何其难也。”范仲淹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这是士大夫有共识的积弊,所有人都知道地方豪门大户偷逃税款,兼并土地,但是控制不住。但凡想要改,都不用到地方,在朝堂上都议不过去。
何况立国以来就不太平,近十年又是起了西夏,堪称内忧外患,没人敢动。一个不好,就是内生忧患,与外敌可乘之机,又是山河破碎,血流漂橹。
他语气沉重的叮嘱:“一定要量力而行,切不可引得狼烟四起。”
“范公安心,学生晓得。”
其中情形,王言自然都是清楚的。古代王朝都是一样,各种的税项盘剥百姓,地主又是各种的偷逃税款,欺压良善,都不怎么样。
王言现在实力有限,位置有限,他也不可能改税法,更加不可能拿杭州试点,根本通不过朝议。他要做的,就是干地方大户,让他们把该交的税都给交了。
做到了这一点,就足够保证杭州的发展了。毕竟财政宽裕了,一定程度上可以暗戳戳的少收一部分百姓的税,而后再开建各种的大工程,给百姓们多赚些钱财,地方经济就算盘活了。各个阶层也都梳理了一遍,经过他这一番收拾,再加上余威,哪怕他离开,杭州百姓的好日子也能有个五七八年。
等到了五七八年以后,他再杀一波也就是了。那时候他要是还不能做杭州的主,他还混什么。
如此同范仲淹说说笑笑的在湖上漂了一个时辰,这才上了岸。
范仲淹并没停留,直接上了马车,回家去吃午饭,再来个午休。现在王言展示出了强大的能力,他也放心很多,已经不太愿意掺合州事。他就想看看,王言到底能把杭州折腾成什么样子,这是好领导。
至于建书院所用的土地怎么办,这种小问题范仲淹已经不操心了,因为现在正是王言威风的时候。那么一些土地,谁还敢不给王言面子?
目送着范仲淹远去,王言摆手找来了跟随的官吏。
指着之前的那片山脚,问道:“那边的地是谁家的?”
“回通判话,乃是李家所有。”
“你让人去传话,那片地要修建书院,李家乃良善之家,必当助我杭州文学兴盛,些许土地,乃是李家助学之资,此大德之事,灵隐寺的高僧也会为其念经祈福,助他李家富贵绵长。”
那新上任的中级官员愣了一下,十分敬佩王言竟然将明抢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又是忍不住的说道:“通判,方才通判所指之地左近,便是寺庙的僧田。”
“哦?竟是如此?”王言挑了挑眉。
对于钱塘的土地分布,他是不清楚的,也没必要清楚,毕竟他只要知道谁是大户就行。现在冒出了和尚的地,倒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寺庙就在后边的山中,山脚有些地,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笑道,“想来高僧大德,更愿助我杭州文教昌隆,左近土地便也用以兴建书院吧。你去寺里与高僧好生说一说,不可盛气凌人,一定要恭谨。若高僧不愿,不必翻脸,回来寻我便是。”
“通判放心,下官明白。”
“散了。”
如此说了一句,王言便背着手,带着一同过来的小栋梁慢悠悠的往城里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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