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沈黎砚准时去了城门口执勤。
昨晚接到宁尘消息,郑义兴大概午正前后就会到达东城区的东兴门,她上午散值后,正好去接他。
午时一到,她吩咐了守门小吏一些事情,便策马前往东兴门。
在东兴们,她竟意外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池律。
他骑马走在前面,身姿挺拔,英俊的五官依旧沉冷无波。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副手,副手后面有几个小吏押解着一大波人缓慢前行着。
那些人被绳捆索绑,显然是刚刚抓获不久的犯人。
她颔首行礼,“池指挥使。”
池律对她此时出现在这里也深感意外,他看了眼她周围,“沈指挥使怎么来这里了?”
“在下来接一个朋友。”她笑道,转而看了眼那些被押之人,“这是...”
他也没准备瞒她,低声道:“你的猜测没有错,半个时辰前在南坟坡抓获了这些人。”
沈黎砚眸中微诧,她没想到杨坚会如实说出献计之人是她,这让她对他又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他与他的父亲还真有些不同呢,善于接纳他人意见,处事又光明磊落。
先前还对他与自己争夺射声校尉一事颇有微词的她,此时倒显得当时的自己有点小家子气了。
见池律疑惑看向她,她赶忙回神道:“人数显然不够,赈灾银两找到了多少?”
池律做了个‘二’的手势,沈黎砚秒懂,那就是还差四十万两,盗贼显然在分批销赃。
如果她没有猜错,剩下的四十万两应该分别从北城门和西城门运了出去,因为南城门距离事发地点距离太远,耗时耗力不说,还容易被发现。
下午她回到北城区,说不定就会听到好消息了。
沈黎砚看了眼半空中的太阳,郑义兴应该也快到了,她转身对池律拱手道:“池指挥使,那在下就先去接朋友了,有机会可以一起聚聚,后会有期。”
池律微微颔首,看着她策马前行的挺直背影,眸中掠过几丝复杂的情绪。
西凉前太子沈黎砚,他当时知道以后,亦是震惊了好久,自己当时对她的种种疑虑亦有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她的确有些与众不同。
之前破解碎脸案时,她不骄不躁游刃有余,如今献计解决盗窃案时,亦是不卑不亢淡然自若。
她并没有因身份的转变而有所不同,曾经的戚沐九如此,如今的沈世子亦是如此,一直都是这么地...从容疏朗,就好像什么事在她面前,都会被她举重若轻地看待与应对,身份困不住她,他人困不住她,天地之间,似乎唯独她才能困得住她自己。
前段时间她与摄政王的绯闻甚嚣尘上,他只当做无稽之谈,并未过多关注。然而,她住进鹿鸣苑的浮光殿,却是让他颇感意外。
摄政王对她还真是特别之至,他甚至对此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测:她若为女子,摄政王是不是就把整个华音殿都要拱手送与她了?
转身摇了摇头,他策马前行而去,若是如此,她...倒也实至名归。
城门口,沈黎砚约莫等了一刻钟,便等到了风尘仆仆的郑义兴。
“郑先生,您可算来了。”沈黎砚含笑上前,扶着他下了马车。
郑义兴看了眼周围热闹的景象,才回身道:“戚小友,哦不,沈世子,让你久等了。”
“晚辈也没等多久。”她笑道:“沈世子就免了,您若是愿意,叫我沈小友也行。”
郑义兴呵呵一笑,“那就沈小友。”他忽而感叹一声,“这盛京可是繁华热闹得很哪。”
“比之桃花镇如何呀?”
“哎呦,两者没有可比之处。这可是寸土寸金的都城,我们那小地方比不得,比不得...”
“您这就谦虚了吧?...您在那儿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多滋润啊...被我拉到这里,您可紧着受罪吧。”
“老夫害怕吃苦受罪?怕的是研制不出你说的那什么...”
“葡萄酒。”
“哦,对对,葡萄酒,以后还是V...。”
“VIP。”
“对对,VIP。”
“酒方我已写好。您这几日先游玩一番,体验下盛京生活,过几日研制也不迟。”
“如此,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您老说话,什么时候这般文绉绉的了?”
“这不是入乡随俗嘛。”
沈黎砚噗嗤一笑,成功被他逗笑。
她带着郑义兴去了望云楼雅间,点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他。
二人在酒楼相谈甚欢,沈黎砚与他说了些有关悦来酒坊和右相顾怀山的事情。
郑义兴一听顾怀山与他年纪相仿,而且还嗜酒如命,立马跃跃欲试了起来。
“张太医最近有些忙,等他哪天休沐了,我请他到酒坊跟您叙旧。”
“那敢情好,等老夫成功研制出了葡萄酒,就与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