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帝火固然稀罕,但远不及施主性命金贵。”
魔佛悲苦拈花而笑,说道:“施主前路,大道通畅,将来有极大可能跻身九境、甚至十境巨头,那么施主此刻低头,交出帝火,保全性命,等到将来问剑合欢宗,斩尽不平事,自然物归原主。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施主何必执迷于一朝一夕的得失呢?”
陆玄楼笑道:“你这话有些道理,仔细琢磨,就更有意思了。”
“寄人篱下,身不由己,让施主见笑了。”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魔佛悲苦在乌烟瘴气的合欢宗修行佛法,诸事不由己,也是无奈至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身在江湖,人人皆是身不由己。然而我大魏武夫骨头硬,学不来弯腰,心中傲气太重,不屑去低头。”
陆玄楼说道:“南域之地不辨黑白,不分对错,不谈恩怨,谁的拳头大,谁的道理就大,所以无须耽搁,尽管出手吧!”
“小僧有佛剑两说的秘法,视剑修剑气如无物,施主与小僧交手,胜算着实不大。”
魔佛悲苦自信说道:“小僧虽是一心向佛,不喜杀生一事,可金刚怒目处,也是杀生之地,还望施主好声斟酌,莫要耽误身家性命。”
“这么说,你吃定我了?”
陆玄楼目光冷冽如铁,探出一只手来,以掌为剑,横空一斩。
撕拉一声,虚空中,传来一道呼啸的劲风,一股无匹剑气从陆玄楼手中斩出,瞬间划过十丈虚空,带着凛厉无比的尖啸声向魔佛悲苦仙去。
这一剑未至,铺天盖地的剑气就率先到来。
魔佛悲苦所站立之地,铺邪坚硬如钢铁的青石板,剑气仅是掠过,石板上传来一声声尖锐的摩擦声,出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白痕,石屑飘扬。
更有一股宏大的剑势,遥遥笼罩住魔佛悲苦。
佛剑两说,佛不见剑,剑不见佛,可剑修铁了心要问剑,岂是佛祖不想接剑就不见剑的?
既然是争斗,无非就是胜负两字而已。
剑气极盛处,剑斩佛;佛光极盛处,佛断剑,此乃强弱之理。新船说
“阿弥陀佛!”
魔佛悲苦摇头,低念佛号,周身鼓荡金光,凝聚一道数十丈大小金刚法身,呈怒目之状。
金刚法身随手一拳打出,雄厚的力量凝聚,如金石一般的拳头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光柱,硬撼这一剑。
魔佛悲苦虽然身在南域,可一身佛法决计不低,其根基之深厚,足以傲视许多佛门得道高僧。
而他身在南域,时常厮杀,拳脚功夫的造诣登峰造极,让简简单单的一拳,隐然有一股天然的大势,似长江大河,一往无前,奔流不息。
“轰隆!”
剑气与拳脚碰撞在一起。
不夜城城门处,仿佛有雷霆咆哮,恐怖的余劲向四面八方冲去,将地面上的青石板掀飞,凿出一道道沟痕。
那一瞬间,城中武夫只觉得整座城池都似乎猛然震动一下,仿佛有两座大山碰撞在一起,惊天动地。
劲风散去,陆玄楼的身影纹细不动,毫发无损,唯有一袭黑衫猎猎作响,让他的身影显得极为挺拔。
“咦,竟然挡住了?”
那白玉莲座之上,不夜城城主元疆猛然坐直身体,笑眯眯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惊色,目光闪烁不定。
魔佛悲苦虽是后生晚辈,却大有后来居上的势头。
南域九境之下最强者,应是黄泉宗魔殿的不死道人,然后就是合欢宗的魔佛悲苦。
似这等人物,足以轻松斩杀巨擎强者,那怕与寻常轮回境武夫问拳一场,也能全身而退。
而现在,陆玄楼竟然与魔佛悲苦平分秋色,怎么不让人侧目呢?
“来此之间,小僧始终觉得,那怕你是纯粹剑修,也是半步巨擎而已,镇压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魔佛悲苦眸子发亮,毫不吝啬的赞叹说道:“半步巨擎的境界,就能与小僧势均力敌,怪不得能一剑斩杀邪心师兄,了不得!”
魔佛悲苦既修佛法,也习魔功,多年苦修,多年打魔,已经逐渐达到了佛心种魔、魔性生佛的极高境界。像之前随手打出的一拳,就是同境强者都不敢轻易硬撼,可陆玄楼也是随手一剑,就轻松破开,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小僧知道方才那一剑,施主有所保留,而小僧何尝不是如此呢?”
魔佛悲苦顿了顿,继续说道:“小僧境界比施主高些,所以自身底蕴比施主深厚些,即便施主手段通神,长久下去,施主必然后继乏力。故而,小僧不得不劝施主一句:莫要做困兽之斗,与小僧大道互损,两败俱伤,皆是不划算。”
陆玄楼瞳孔中涌现凛冽寒光,道:“那我倒要试试,你究竟保留了多少力量?”
只要不是闻溪那种大剑仙层次的强者,陆玄楼那怕不敌,却也有一战之力,所以面对魔佛悲苦,毫无退缩避战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