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邀请,还真的是不好拿捏。
看起来是一件热闹的事,也未必会真的有许多人来恒昌宗参与这场热闹。
风向在这场婚事中显得扑朔迷离。
郎丰州。
请客一事,自然是先邀请最为重要的那位客人。
张本初身着黄金甲,手握破荒,胯下甲等战马,率领五百轻骑来到了郎丰州地界。
燕照衣冠佩剑,骑在甲等战马上,还真流露出了几分名剑风流的姿态。
这一支轻骑一路南下,未见波澜,沿途所经州郡城关,无一位守将刻意询问,反倒是遇见的每一个守将,都对张本初毕恭毕敬。
尤其是经过清风郡的时候,不少纯粹武夫自发组织起一路队伍,一路上擂鼓助威,呐喊震天,直到将张本初这路轻骑送出清风郡地界。
其余州郡虽未有此盛事发生,也有不少百姓自发组织,给这路轻骑端茶送水,某些地方大户,更会自掏腰包,款待这一路轻骑。
张本初和燕照两人起初想要婉拒,却未能顺意。
许多事,都不像最开始那样了。
恒昌书院的确影响到了许多世家大族的利益,然而军府建设之后,恒昌宗兵强马壮,一时无人敢撄锋。
世家大族也都本分的保持了沉默,鲜少有文人墨客对宇文君口诛笔伐。
这里面还有一层原因,便是陈典赴任的伯牙郡也立起了一座格外惹眼的恒昌书院,而今伯牙郡水产生意如火如荼,地方财政青云直上。
实事陈典虽也参与了不少,然而实在的功勋,尽数落在了陈典头上。
一个南方世家子弟,到了北方担任一地父母官,功勋卓著,履历光鲜,深得一方百姓爱戴,这无疑是开了一个天大的好头。
南北和顺之道,正在潜移默化的进行中。
据不少人推测,陈典当下的功勋虽有些水分,然水分不大,他的才能也在官场上初现峥嵘,三五年之后,或可担任一地刺史。
仕途升迁看似顺利了些,可陈典若是在南方为官,最多一年半载的光景,便可坐到刺史大位上。
南方儿郎在北方大地担任刺史尊位,真就如张本初手中的兵器一样破天荒了,对于这件事,南方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江湖野游,亦或是清高的读书人,都心怀美好的期待中。
当然了,这个过程里,谢一鸣也承受了许多名宿的审问般的凝望。
灵华山下,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谢一鸣率领一家老在府邸之外等候多时了。
视野中,那位曾经在双龙山脚下见过的朴素少年,身着黄金甲,驾驭甲等战马英姿飒爽的来了。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以往的朴素气息,在军旅之中磨砺过后,已尽数消散,而今的张本初谈不上剑眉星目的美男子,然轮廓刚毅,眸光炯炯有神,身着黄金甲,透出肉眼可见的大将风采。
轻骑在张本初的手势中停了下来。
将星与身旁的衣冠佩剑的公子一同下马,上前深鞠一躬,双手作揖道:“晚辈张本初拜见前辈。”
“晚辈燕照,拜见前辈。”
谢一鸣笑的合不拢嘴,手里把玩着山核桃,嘿嘿笑道:“无需多礼,又不是没有见过,如今贤侄甲胄在身,的确是英姿勃发呢。”
张本初微低头,平和说道:“您是长辈,更是南方领袖,受我们一礼,也是应该的。”
谢一鸣上前亲自搀扶起两位年轻人的手臂,畅然笑道:“快随我进来一叙,这些将士们一律入府,两日前便知晓你们要来了,专门召来了好多厨娘,给诸位兄弟们接风洗尘呢。”
张本初豪迈一笑,转身做出手势,五百轻骑下马,人数虽不多,可五百身着铠甲的将士出现一座府邸前,生出了一股不容忽视的浩荡之风。
府邸内,早已摆放好桌椅板凳,用来招待五百轻骑,谢一鸣则带着张本初和燕照来到了内堂里。
饭桌上,满目佳肴,都是南方菜系,香味虽不如皇都菜肴那般烈性,深闻一口,反倒是觉得人雅神窍。
谢一鸣的夫人亲自斟茶倒水,满脸笑意,对这两位年轻人流露出了肉眼可见的欣赏。
寒门崛起,虽会影响世家大族的利益,却不能否认这的确是一道壮丽的风景。
茶是万年春茶,作为一个喝茶的人,其实谢一鸣很少喝这种昂贵茶叶,并非是喝不起,只是不太喜欢过于昂贵的东西,其中难免也有些自我审判的意味在其中。
今日贵客至,他自然要拿出上好的茶叶,至于那一坛半月酒,谢一鸣肯定是不会拿出来的。
张本初举止从容道:“首次来到这里,一路上都在期待,见到前辈后该如何打招呼,如何行礼,前辈已将一切准备妥当,令我心中倍感柔暖。”
谢一鸣自来熟的拍了拍张本初的肩膀,洒脱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当长辈的人,过往虽只是和你家公子交集颇多,与贤侄你也没什么交情,但在我心里,也有着贤侄的一席之地,这可不是什么客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