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几人豁然抬头看向山涧的另一端那是广陵城的方向。
一队骑兵声势喧嚣而来,领头之人在山谷中攥紧缰绳勒住头马,后面的骑兵也纷纷紧随其后。
谢昭见到来的那队人整齐划一的衣着制式装扮,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用手指轻轻向上推了推自己脸上的面具。
凌或轻团眉峰,低声问道:“怎么?认识?”
谢昭缓缓摇头,同样低声回答:
“人么,那自然是不认识的。只不过这支队伍,我倒是眼熟的很。”
韩长生也凑得离二人近了些,然后小心翼翼的问:
“这莫非是.前方不远处那个兰陵郡中的守军?”
谢昭摇头道:“非也,此乃京中禁军的着装,前来者是昭歌城禁军的一支兵马。”
果然,她所言不虚。
几乎在谢昭话音刚刚落地,那边领头的将领已经下马大步上前,几步便走到了彭萧跟前,然后抱拳举手行了一个下级见上级的军礼,声音洪亮的告罪道:
“末将昭歌城禁军校尉李卓来迟了,拜见彭将军!”
彭萧轻轻颔首,温润有礼的颔首道:
“李校尉,不必多礼。”
韩长生迟疑的看向谢昭和凌或,可惜没有得到回应。
然后他就自己在心里泛着嘀咕:姓李?而且人还在军中.
莫非是与九门提督府李家有什么沾亲带故不成?
不过李姓、张姓、刘姓这种姓氏在南朝也算是十分普遍的大姓了,说不定是他想多了也未必。
谁知下一刻,彭英居然便好巧不巧的替他解了疑惑。
只见彭英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踟蹰着开口道:
“李卓校尉,你与九门提督李肃河李大人可是族亲?”
李卓闻言一怔,旋即拱手道:“这位小将军与彭将军面容神似,想必就是琅琊关的彭校尉吧。说来惭愧,李大人正是在下的族叔。”
彭英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先前瞧着李校尉如此眼熟,原来是咱们前四年曾在遂宁兄的及冠礼上见过。只是那时我还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兴许李校尉认不出在下了。”
李卓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眼底带笑恍然道:
“竟是如此,那年确实是在下的族弟遂宁及冠的大好日子。只是宴会上宾客云集,在下忙于应对,居然没有认出小将军来,真是失敬了!”
彭英摆手毫不在意道:“您客气了,这有什么打紧。再说四年过去了,我的容貌身量变化也是极大的,李校尉认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说到此处,他看着李卓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模样,疑惑道:
“李校尉,这正月大节将至,莫非是还有公务要北上?”
谁料李卓闻言却笑了,他朝着彭萧拱手又是一礼,道:
“实不相瞒,在下此行的公务,正是接应迎接彭萧将军入昭歌。安宁长公主的金玉婚期将及,驸马爷可真是沉得住气啊。”
他因与彭英有些渊源,因此说话放松了些,还难得开了一句彭萧的玩笑。
彭萧闻言苦笑摇头道:“让陛下挂心,让李兄担待了,实乃路上出了一些波澜,因此耽搁了时间。
好在有几位少年侠士屡次相助,彭某这才侥幸幸免于难,亦不曾误了陛下钦定的婚期。”
李卓闻言先是错愕的看向彭萧身侧谢昭等人,他们几人穿着江湖人士惯穿的磊落长衫,与周围琅琊关将士们的军旅着装截然不同,因此倒是十分容易辨认。
然后他又后知后觉的看向谷中插得横七竖八的箭簇,这才恍然之前这里刚刚经历了什么。
因为先前伏击之人都在崖上半山腰埋伏,所以即便有歹人与凌或和薄熄交手受伤或是武器掉落,也大多遗落在半山腰。因此,峡谷中反而干干净净,除了不易察觉的一些插入地面的箭簇外,其他什么都不曾留下。
&t;divtentadv>李卓见状惊怒交加道:“岂有此理,先前昭歌城便提前收到浔阳郡郡守元大人的上书,得知彭将军日前曾在浔阳郡外遭遇歹人截杀,于是才派出我等禁军将士,前来数百里外接应将军。
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胆敢在兰陵郡外设伏截杀朝廷要员、皇亲国戚!简直是目无王法,猖狂至极!”
说到这里,他又一脸真诚的向谢昭、凌或等人拱手一礼,道:
“多亏有几位少侠冒死相助,还请受在下一拜。”
若是彭萧当真遇伏死在兰陵郡外,只怕他这个奉命接应之人也难逃干系,就算罪不至死,前程也必然是没了的。
毕竟这位可是未来的安宁驸马,皇帝陛下板上钉钉的妹婿!
如果办砸了这桩差事,哪怕侥幸不死,他李卓日后只怕也没什么好差事可领了,只能坐冷板凳坐到死。
谢昭轻轻抬手阻了阻他,淡声道:
“冒死相助还算不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