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边角料。估计是家大业大,看不上这些呗。”
提醒沈棠:“此处情况不比北地。”
顾德:“……”
“……子宽与我,曾在同一间书院求学。十年寒窗苦读,终有小成,本想一展才华,只是世道昏暗,恩师年迈,便相约留在书院当夫子。”正如沈棠猜测那样,夏侯御出身确实很高,父亲这一支代代入仕,母亲则是王室宗姬之女,他有个姑姑还是王后。
这些学生年轻气盛干了不少事情。
“有容确实名‘德’。”
若是当年的夏侯御,失去文心也能淡然。
王室都顶不住这压力。
王庭暴怒,下令捉拿罪魁祸首。
当年故国联合附近国家向曲国上一代国主翟欢施压,给人找了不少麻烦,甚至还挑衅打了人家使者,这一笔笔,人家可都记在账本上!现在攻守易形,曲国能不算账?
“快到约定时间了,我先去拿尾款。”
顾德听到这话眼泪都想下来。
青年抱着东西去屋外荒废水井打水。
顾德哂笑道:“给人当阍犬?”
杀人夺财都有正经理由了。
他烧了炉子,又给子宽换上干净布条,再将换下来的布条拿去浆洗。哦,这些布条还是他从自己衣裳上面撕下来的。忙前忙后不带歇脚,沈棠就安静托腮看他勤劳背影。
“看到你俩我就想到元良跟无晦,不过这俩猫狗不两立,很少能和平共处。要是有一个倒霉,另一个没落井下石都算友善了。”两人对外立场就很一致,政治理念也有异曲同工的地方,堪称心有灵犀,但私下关系就是不行,“……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元良这般忙前忙后照顾无晦,那画面太美……”
顾德:“……”
这个动作表情搁在原来那张脸叫赏心悦目,但搁在现在的马甲上,激不起旁人一点怜惜,顾德无动于衷。沈棠眼睛都要眨抽筋:“我说了啊,我从家里跑出来创业……”
“他就这么被捉了?”
顾德点头:“嗯。”
夏侯御知道她指的谁:“有容姓顾。”
深感实力差距带来的无力之感。
后者不想尬聊,前者在等后者主动问。直到天边即将泛起鱼肚白,他先沉不住气。当沈棠在外头弄回来三人份早餐,他开口:“你不好奇,为何子宽与我会变成这样?”
沈棠暂时作罢:“说完子宽,说说你?”
翟笑芳的女儿能成为王太女,还是翟悦文临终前一力举荐的,这之后曲国境内陆续出现女子能修炼的特例。夏侯御不知道,兄弟二人是心血来潮这么做,还是受了什么启发。
可偏偏,生在了小国。
青年盯着炉子内的火苗。
顾德失笑摇头,自嘲道:“我有什么好说的?没权没势的普通人罢了,真要说哪里不普通,大概是运气比其他人好点。恩师在外游历,偶闻婴孩啼哭,从一对相拥惨死的夫妇怀中发现我,便将我带回去抚养。我平生志向不过是孝顺恩师,帮他打理好一生心血……”
他在外辗转谋生,给人当门客混日子。
见沈棠对此不以为意,青年也不再多嘴。
若无意外,应当是人生赢家了。
沈棠道:“我听说,我只是听说——假如子宽天赋不错,他还是有恢复文心的机会。”
“姓,名,字?”
“若能令人展颜,博人一笑,也是一桩善事。”夏侯御只是说了一会儿话,精神便有些撑不住,不多会儿便有了睡意。顾德担心他半夜会发热,一夜守在旁边不敢闭眼。
倘若顾有容的名字出自这一句,那他大名叫“顾德”的概率很大,沈棠知道玩谐音梗要扣钱,但真的很有意思啊,更妙的是他还姓“顾”!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就是自己的天选打工人!沈棠不过是调侃,孰料真猜中了。
文心文士多傲骨。
这也是乱世小国避不开的结局。
“子宽的性情,他宁愿死也不会接受这种羞辱。文心没了就没了,但不能连性命都不由自己做主……”顾德直接拒绝沈棠的试探。
沈棠又丢给他煎药的器物:“去!”
莫说只是王后的亲侄子,即便他国主的亲儿子,只要不是继承宗庙的继承人,都可以牺牲以平复曲国怒火!书院上下一番奔走,最后才争取一个“减刑”——破府极刑。
庆幸,他体温虽有反复,总算降了下来。
子宽道:“姓夏侯,名御。”
夏侯御道:“这位女君是想我助她的。”
这让她如何直视顾德这个名字?
夏侯御看出她表情中的微妙,问道:“女君,有容这个名字可有哪里不妥当?”
顾德用尽量正常的语气发问。
沈棠:“……”
电光火石之间,沈棠就扯好了谎言。
沈棠一边撕大饼塞嘴里,一边用眼神询问哪里不同。青年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