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可罗雀,几乎没什么人声。
谢昭在寂静中自得其乐的出神发着呆,倒也并不觉得无趣。
年少时,她私下里的性情其实很是欢脱,但是却也最耐得住寂寞。
她是那种自己的左手剑和右手剑,都能互相博弈到不亦乐乎的人,又怎会觉得孤独呢?
“符景词”是个多么会给自己找事做的人啊。
她当年翻身上马,便能一夜奔驰数百里去东海看日出;
也能心血来潮,提着一柄“山河日月”就千里走单骑,深入西南边陲巫岚山脉八十一峰,与老友月下独酌。
“千岁剑仙”是个自己都能跟自己能玩得十分开心的人。
哪怕形单影只,她的词典里也从来没有“孤独”或“寂寞”这般空寥中带着一丝软弱的词汇。
如今的谢昭亦也很会独处,甚至比当年的她更加洒脱,更加无我。
这两年来,其实她学会的最多的,那就是放下和看淡。
但是谢昭却好像找不回来“符景词”当年那份无法无天的欢快了。
好半晌,她回过神来。
然后伸手抬起桌上那碗已经凉透了的药,看也不看,举起来便一饮而尽。
面无表情的放下药碗后,谢昭忽而又摇头笑了。
这种仿佛泡在药罐子里的她,确实早已没有了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本钱了。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
不论她是万人敬仰四境瞩目的“千岁剑仙”,亦或只是一个伶仃走马落魄不羁的江湖客,她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心和方向。
即便掌下没有那柄“山河日月”,她亦会捍卫自己心中的“剑道”。
如果“符景词”是一束曾经如日中天、后又被打碎零落的晨光,那么便由她谢昭来做那个挣脱迷障、起而行之的狂徒,将那破碎皲裂的光芒还给朝阳。
至此昙花赠自己,踏马证道向自由。
谢昭喃喃自语道:
“这世间魑魅魍魉,也不过就是那样,又有什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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