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战,猛如虎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路行军格外小心谨慎。
回过神,他便问旁边本地人出身的乡兵守备,“眼下到哪里了?”
“回禀猛总镇,前面不远就是瓦店了。过了瓦店,这南阳到新野的水路便算是走了一半。”
猛如虎看了看两岸,便道:“让船队停下,我们就在这里上岸。另外,去通知西岸的探马,都过河来东岸归队!”
“得令!”
后面家丁应了声,立马去传令。
乡兵守备却不解道:“这里到新野还有五六十里地呢,现在就下船会不会太早了?走陆路的话,今日怕是未必能赶到新野啊。”
猛如虎没耐心跟这乡兵守备解释,扭头瞪眼道:“我是主将还是你是主将?”
“自然是您。”
“那就别啰嗦,执行军令!”
“是。”
干旱一月有余,白河水位下降得厉害,从南阳城出来的这些小河船、渔舟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停泊,明军将士纷纷登岸。
猛如虎这次率领的军队分为两部分。
一是他本部三千多秦地边军,主要是五百多家丁兼骑兵,以及近三千人的边军步卒。
再就是一千二三百人南阳乡兵——这些乡兵还充当船工和随军民夫。
登陆后,猛如虎留了一哨乡兵再次看守河船,并负责送西岸的探马渡河,便带着军队步行向东。
乡兵守备见状实在忍不住,又跑过来问:“猛总镇,新野在南边,俺们咋向东边走?”
猛如虎道:“你小子是怎么当上守备的?打仗不用脑子?
新野乃军事要地,崋部贼军多半在那里囤积了重兵,你说他们会不会向北派出探马,提防着我们南下?
我们还不到五千人,若是让崋部贼军探知到,派一支偏师过来,就算不能击败我们,也能拦着不让我们去跟左良玉汇合。
只有向东,绕过他们的探马侦查范围,才能顺利抵达新野与左良玉那狗东西会师!”
守备被训斥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陪笑道:“还是猛总镇想得周到,末将受教了。”
“你小子别动不动来问东问西的,回去让乡兵们走快点。看你麾下那些兵,乱哄哄的,走得还慢,哪有点军队的样子?”
“猛总镇教训的是,末将这就归队整顿。”
等回到乡兵队伍,这守备立马臭骂起来。
“这个猛如虎,狗鞑子出身,还真当自己是根儿葱了。舒舒服服的水路不走,非要往东绕圈子。
说我打仗不用脑子,我看他才是没脑子——之前艾道台都说了,贼军刚打下邓州,正要打内乡、淅川,在新野能有多少兵马?
还绕到东边去会师,直接顺河而下,跟左良玉南北夹攻新野不好?”
旁边几个狗腿乡兵军官立马你一言我一语地应和。
“守备您消消气,何必跟鞑子一般见识。”
“对啊,都说鞑子笨,猛如虎自然没您想得通透。”
“听说他在开县大败,儿子都被张献忠打死了,肯定是吓破了胆,才变得这么胆小。”
听到最后一句话,乡兵守备脸色转阴为晴,道:“说得没错,这厮定然是因为开县大败吓破胆了——若不是丁督师、艾道台严令,这次他都不敢领兵出城!”
一个乡兵军官提议道:“听说贼寇见了左将军的部队就跑,等到新野会师后,守备不妨跟了左将军,省得跟着猛如虎这吓破胆的,连个战功都捞不着。”
守备捋着胡须道,“这主意不错。”
走了十几里第,眼见再走几里就到了棘河。
忽然有探马从南边疾奔而来。
“报——”探马来到猛如虎近前,来不及下马,便着急道:“总镇,南边五里外出现了贼骑!”
“贼骑?”猛如虎听了一惊,“可探知到贼骑有多少人?”
“贼骑探马太多,额们损失了好几个弟兄也过不去南边,不知有多少人。”
猛如虎知道,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崋部探马侦查的距离太远。但更可能是崋部大部队就在十几里外,甚至更近的地方。
他当即道:“传我军令,全军加紧赶路,争取尽快过棘河!”
猛如虎的军令很快传达下去,但队伍行军速度并没有提升多少,反而变得混乱了。
不论是边军还是乡兵,皆抱怨连连。
“赶了半天路,都快走不动了,还让俺们走快点?”
“奶奶的,早上就喝了碗小米粥,吃了个杂粮饼子,眼下肚子饿得咕咕叫,不停下来休息吃饭,还让额走快?要不要人活了?!”
“依俺说,俺们就不该下船走路。现在好了,怕是要让贼骑逮个正着!”
“···”
猛如虎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很快就有部将来跟他反应。
“总镇,不能这么赶路了,下面的人怨气很大,搞不好会哗变!”
猛